庄凡心掸落烟灰:“你不是说解乏么,想试试。”他递上那只打火机,连上在便利店刚买的一盒烟,“都给你吧。”
顾拙言问:“累着了?”
“嗯,加班。”庄凡心没细说。不过他真的很累,以至于不敢扭脸直视,怕顾拙言发觉他眼中的疲倦。但神思很敏捷,反问道:“鼻音这么重,感冒了?”
顾拙言也不细说:“没事儿。”
庄凡心似是埋怨对方粗心:“还叮嘱我别感冒,自己先病了。”终究关心更多,他扭头端详顾拙言的模样,“脸有点红,发烧了?去医院没有?”
顾拙言说:“吃药了。”一提及医院,忍不住想到那天,他回视庄凡心的眼睛,“你有没有身体不舒服?”
庄凡心答:“我都好啊。”
衬着车厢内不太明的灯光,庄凡心和顾拙言沉默拉锯,有的话没问,却像正在质问。许是心虚,又许是筋疲力竭,庄凡心率先松了精神,他喘口气,将保温包递过去:“回家热一热,尝尝。”
顾拙言咽下一口空气,接过下了车。
关上门,顾拙言拎着沉甸甸的汤往回走。他看得出来庄凡心心情不佳,疲惫以外还很颓丧,像是遇到什么困难。他猜测,是否和去医院那天有关系?
难道庄凡心真得了什么病?
走出去一截,顾拙言掉头返了回去,他停在副驾驶外面,俯身敲了敲车窗。待庄凡心看来,他道:“出什么事儿了,跟我说。”
庄凡心抱着方向盘丢魂,这人总能察觉他的低落,当年他被篮球队揍了,顾拙言说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可他已经不是当年的窝囊蛋了,他笑得很好看:“公司的事儿,我能处理好。”
顾拙言点点头,却还不走,机灵地转换话锋:“我不太好。”
庄凡心马上问:“怎么了?”
“头晕。”顾拙言说,“把扶我回去。”
庄凡心抿着嘴不拆穿,哪是头晕,明摆着不信他的说辞。熄火下车,他绕过车头走到顾拙言的身边,一把挽住那胳膊。
并行雪上,羽绒服摩擦得吱吱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