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起来了,那是顾拙言昨晚干的。
干这缺德事儿的时候,他跪在床上给顾拙言“吃”。
手握着拳掖在颌下,庄凡心松开,摸自己的嘴唇,肿了,摸嘴角,干巴巴凝着一抹不明物质。他也够脏的,没资格嫌弃这墙和床单,非但不嫌弃,这么躺着还有股梦寐以求的踏实。
突然,顾拙言在背后开口:“醒了?”
刚睡醒的哑嗓,像砂纸,也像锯齿形状的刀刃,划拉得庄凡心皮肉酸紧,他“嗯”一声,自己也没动啊,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
顾拙言说:“不打呼噜了。”
庄凡心要面子:“我本来就不打呼噜。”
似有非无的一声笑,绽放于脑后,勾得庄凡心想扭过脸去,紧接着顾拙言用鼻尖顶他的后脑勺,痒乎乎的叫他没了动弹的力气。
“呼吸变轻了。”顾拙言这才如实回答,手掌揽着庄凡心的腰腹揉了揉,“肚子的起伏也变了。”答完问,“还睡不睡?”
横陈在藏污纳垢的小室,浑身邋遢,庄凡心哪儿还睡得下去,可是又不愿起来,就想和顾拙言这么傍着。黏腻的暧昧,乌糟的留在昨夜的情潮,湿闷的气味儿,融合起来比烈酒和香烟都更让人上瘾,更让他沉迷。
光线越来越强,浅金色,赛过审讯室里刺目的灯,所有滚在角落的腌臜都暴露了。没盖好的烟盒,斑驳的手机屏,床沿儿上,黏成一团的深蓝色手帕。
那手帕是顾拙言的,上面凝涸的东西是庄凡心的,昨晚,他搂着他给他飞快地打,床板都跟着叫,两回,滴滴答答捂了满掌。
擦完一团,丢了,有种提裤子翻脸的无情。
庄凡心此时瞧着,脖子以上呈现出渐变的红,脸蛋儿到耳朵由浅及深,耳垂尤其鲜艳,被顾拙言用口舌伺候得比刚打了耳洞还敏感。
顾拙言捏他的腰:“转过来。”
庄凡心便听话地拧腰,一动,觉出事儿后的那股酸楚,丝缕状穿在肉里,叫人不精神。他转过去面对顾拙言,四颗黑眼珠对上焦,他一怔,感觉顾拙言的眼神特别有侵略性。
但没昨晚那么强烈,貌似混了三两分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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