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凡心没忍住,悄悄望向顾拙言的侧影,耳朵都竖起来了。顾拙言跟数不清似的,想了想说:“四次。”
温麟探究道:“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
顾拙言说:“三年前。”
“啊?你都单身三年了?”温麟一惊一乍的,“是不是上一任爱得太深了,你走不出阴影?”
顾拙言笑道:“都是我给别人留下阴影。”
庄凡心如坐针毡,仰靠住椅背,手臂在胸腹处紧紧交叠着,他实在不知道该看哪儿,便茫然地盯着面前的椅背。
“那你前任是做什么的?”温麟锲而不舍地追问。
顾拙言回答:“美院的研究生。”
温麟又一次惊讶:“也是学美术的?”见顾拙言首肯,他状似醒悟,“那更之前的对象都是做什么的?”
顾拙言狠踩油门超过几辆车,目光从前方路况飘移到远方的交通灯上,稍微一挪,终于从后视镜里瞧了庄凡心一眼。然后他答道:“都是设计师。”
庄凡心一刹那收紧了拳头,撩起眼帘,发颤地凝望顾拙言的身躯,那握着方向盘的手臂,被西装包裹的躯干,修长的颈,深刻的鼻梁眉骨……他犹如隐没在黑暗里的贼,见不得光,管不住心,只能悄悄切切地偷视。
温麟诧异许久,亦消化许久,再开口时变得沉稳:“言哥,那你的初恋是什么时候?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顾拙言情不自禁地伸手,触碰到烟盒,最终又把手收回。他像回忆一件久远的往事:“初恋,是高二那年。对方也是学画画的。”
“所以……”温麟说,“你后来的对象都一个类型……是找他的替身吗?”
庄凡心几乎停止了呼喘,他一点点缺氧,眼不眨,瞳孔慢慢失焦。顾拙言喑哑的嗓音传入他的耳朵,很分明:“我没想找他的替身,真没想,就是觉得学画画的人那么多,不止他一个,我还能找到更适合我的。”
有的人太深刻,早已入木三分。
“所以我没想找人代替他。”顾拙言说,“我想忘了他。”
庄凡心陡然昂起头颅,后脑抵着靠背维持住姿态。气氛冷清而诡异,温麟看顾拙言一眼,冒着风险问最后一个问题:“既然很难忘,那他是不是特别好啊?”
顾拙言回答:“哪都好,可能只是没那么喜欢我。”
庄凡心无意识地说:“你怎么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