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庄凡心夸他一句靠谱,他也不会头脑一热喊一句“爸”,喊完有点后悔,怕顾士伯自作多情地以为他在服软。
“咳。”顾士伯同样拘谨,假咳一声闹出点动静,“在榕城这段时间怎么样?”
这开场白万能又烂俗,同事出差、夫妻离异、老友进看守所,重逢后皆可用这一句来寒暄。顾拙言搁下勺子,说:“挺好的。”
顾士伯道:“那边空气好,城市环境也好多了。”
顾拙言“嗯”一声:“老建筑也挺好看的。”
以防冷场,他们比榕城的市长和市委书记还懂,围绕榕城的优点说了半天。说完愈发尴尬,默了会儿,顾士伯道:“不烫了,尝尝咖啡。”
顾拙言端起喝一口,苦,不如一楠的奶茶好喝。他开始走神儿,夏日的初恋已经过季,一楠现在的招牌是什么?等庄凡心回来一起去尝尝。
“想什么呢?”顾士伯问。
“没什么。”顾拙言答,“突然想到学校的事儿。”
顾士伯找到话题:“之前打架的事儿还有问题么?对方后来没找你麻烦吧?”
顾拙言摇摇头,一秒结束新话题。
这一刻,顾士伯荒唐地想,要是这儿子在学校多惹点麻烦就好了,不至于现在一聊就尽。转念又被理智战胜,虽然惹的麻烦数量不多,但质量取胜,能把人气得进重症监护。
“对了。”他又想到什么,“那次打电话说想去三班,有什么原因?”
顾拙言自然不会说实话,忽悠亲爹说:“没什么原因,就是找理由给你打个电话而已。”
顾士伯显然没料到,一颗心立刻被抚慰,双眼在镜片后流露出一丝动容。顾拙言受不了那眼神,喝一大口咖啡压压惊,又开始计算洛杉矶此刻是几点钟。
他正犯轻度相思病,顾士伯问:“考完和陆文他们玩儿几天?”
顾拙言答:“嗯,正好国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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