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凡心嘀咕道:“这有什么记不住的。”
不怕人笨,就怕笨人不自知,顾拙言有些无话可说。外面不及楼里凉快,德牧待不住又跑进去,完全不拿自己当外面的狗。
顾拙言和庄凡心跟进客厅,沙发上扔着书包和画筒,显然庄凡心回家后还没上楼。顾拙言默默想,庄凡心一直在客厅看电视?那不就是一直在等他?
他问:“你一直在等我过来?”
庄凡心闻言一怔:“不是啊。”他手里掂掇着遥控器,忖度着怎么说才有面子,“我想看电视,凑巧你过来了。”
顾拙言奸诈道:“我过来得挺快吧?”
“快什么快?”庄凡心立刻否认,“破电视剧都看完两集了,你才来找。”
他说完感觉不对劲,再看顾拙言有点欠的笑容,反应过来秃噜了实话。他既没面子,又很不忿,索性闭上嘴不再出声。
顾拙言当时一句话弄僵气氛,互不搭理好几天,如今用狗勾引不成,只好主动上门和解,和解完,又搞得好像对方很在乎。
在这几秒安静的空隙,他忽然坦白:“其实这几天我找了你三四次。”
庄凡心这才舒坦点:“其实我也经常看手机……可你什么都没发。”
顾拙言道:“我想当面说。”这还不够,他看庄凡心的表情格外柔和,于是狠狠心又补一句,“几天没见,也想见见你。”
庄凡心待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我给你拿个雪糕!”
他快步躲进厨房,打开冰箱恨不得把头伸进去降温,妈啊,北方不都是大汉么,顾拙言这男的怎么这么酸啊!
一根雪糕拿了十分钟,庄凡心返回客厅,和顾拙言隔着大狗看电视。等太阳几乎落尽时,顾拙言牵狗告辞,庄凡心起身送到大门外。
晚霞消散干净,天空暗沉沉的,庄凡心顺便拉开门口的灯。那盏灯挂在左墙边,垂着一小截彩色的麻绳,庄凡心垫脚就能够着。但貌似刮了风,麻绳被吹得缠在灯托上,他努力几次都没成功。
顾拙言在后侧立着,抓住机会上前半步,抬起手将缠绕的麻绳一点点解开。他离庄凡心很近,双臂笼罩在庄凡心的头顶,庄凡心想迈开还被他压住肩膀拦下。
“干吗啊。”庄凡心觉得被高个压迫了。
顾拙言解开绳,从后握住庄凡心的手腕举起,把尾部的绳结塞给他,然后后退一步:“自己拉,没人笑话你矮。”
啪嗒,灯亮了,他们站在柔和灯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