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出来,是闻阔的手机。
其实他没想窥探闻阔不想告诉别人的事,但这大少爷平时挺爱瞎讲究,偏偏对手机的隐私意识淡薄的很,熄屏上亮起的短信不用解锁便能看到一半的内容。
来信人是“秃头医生”。
江裴知:“……”
有时候这少爷真挺欠揍。
“秃头医生”列了很多条注意事项,包括但不限于“早睡早起”、“勤洗澡”、“注意通风”、“忌辛辣”,照这么个操心法,那秃头好像也很正常。
江裴知又扫了一遍,在“勤洗澡”三个字上多停留了一会,然后把手机摁灭,装回了兜里。
短期来看,这叮嘱比较难实现。
江裴知做事非常容易进入状态,尤其是在学习上,可以做到一拿笔就摒开所有杂念,但今天状态属实有点怪,一篇短文思路连着劈了三次,每次反应过来思绪都跑到了诡异的地方。
他也懒得再做无用功,把书扔到了抽屉里一个不显眼的角落,起身去了卫生间洗漱。
台上放着的洗漱用品很简单,简单的不像这臭屁少爷的风格,不过洗脸的时候他就明白了。
闻小少爷臭屁也是有资本的,毕竟全一中可能都找不出第二个比他还“天生丽质”的人了。
江裴知看着镜子里的人,皮肤很白,几乎看不到毛孔,眼尾不笑也翘着,像猫一样,睫毛很长,刚才他洗脸的时候手指被刷到了好几次,有点痒。
嘴角线条很凌厉也很清晰,笑起来的弧度特别漂亮,像个小勾子。
可能实在是太“勾”了,江裴知没忍住伸手摸了一下,一触即放。
这要让那金贵的少爷逮着,估计得好一顿叭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江裴知忽然有些好笑。
他从卫生间出去后到床边把两个手机都充上电,手掠过床头柜上接的那杯水时顿了下,想了半天,最终也没碰。
关了灯后就那么直接倒在了床上,可能是太累了,刚才老劈叉的思绪这会都归了位,说睡就睡。
但没想到闻少爷似乎真的肾不太好,大半夜江裴知硬生生被憋醒了。
空气里也是一股挥不去的闷热,他蹙着眉把空调调低好几度,然后抬脚往卫生间走去,走到一半,又猛地停住了,转个身往外面走,结果走了两步也停了,大半夜看起来跟鬼上身似的,挺神经病。
江裴知自己也觉出来了,但没有最神经病,只有更神经病,他这会出去敲隔壁的门说自己想上厕所,横竖是种正常人干不出来的傻x行径。
碰上闻少爷起床气发作,估计得叭叭叭叭骂到早上。
江裴知原地杵了会,但最终也没扛过身体机能的疯狂叫嚣,他过去咔哒一声开了门。
拉开,抬眼。
然后和那位肾不太好的闻大少爷打了个照面,不过对方不是要敲门,看样子是想直接溜到走廊那边的卫生间。
江裴知:“?”
闻阔倒是先发制人,看起来没有半点心虚:“你大半夜不睡觉干嘛呢?”
江裴知掩上门出来:“解决生理需求。”
闻阔想岔了,当即就喷:“放你的屁,少耍流氓。”
江裴知挑了下眉,审视了一圈:“你干嘛呢?”
闻阔:“……”
他往回走了两步,对上江裴知:“饿了,找点吃的不行?”
江裴知半点面子没给:“去卫生间找吃的?”
闻阔猝不及防被拆穿,哽了一下:“……”
“我上厕所,你来我来?”江裴知说。
闻阔活了这么多年,自小想象力丰富异常,大地震火山喷发丧尸围城外星人入侵都想到过,唯独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和江裴知大半夜站在门口讨论上厕所到底谁来把这事。
日。
要不是江裴知这瘟神天生缺少面部神经,冷了吧唧惯了,闻阔觉得自己能当场裂成两半。
他燥燥的回了句:“我来。”
江裴知当即要往走廊对面的卫生间走,被闻阔一把拦住:“我身体认马桶,回卧室。”
江裴知:“……”
他长这么大也是头一次听说有人认马桶。
江裴知第三次进了卧室的卫生间,两个人诡异的对视了一眼,然后他率先扭开了头,很自觉的闭上了眼睛。
一回生,二回熟,虽然尴尬,但勉强顺利。
然而轮到闻阔时这事就又变味儿了,众所周知闻少爷干啥啥行,双标那也是第一名,做事向来不讲理,前脚义正言辞哔哔叭叭的立了一堆规则,这会梗着脖子死活不让碰。
问就是从他家别墅二楼跳下去也不让江裴知把着他上厕所。
江裴知看了眼时间:“自习六点二十,现在三点十八。”
闻阔:“你说话不大喘气能死?”
“我要睡觉。”
闻阔:“……”
真当自己家了,闻阔心里咕哝,面上坦然:“那你睡吧,我也去睡觉。”
江裴知瞥了他一眼:“顺便练膀胱?”
其实他想问的是你真不用我?但闻阔似乎是很着急去睡觉,也不废话就往出走。
出去前留下一句:“我只是突然不想上厕所了,你别多想,赶紧睡觉,别折腾我身体,”
门嘭的一声关上了。
闻阔想抽死自己。
他双手捂着脸狠狠揉搓了一把,差点仰天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