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恪行听他这样说,就放下了疑虑,转身捡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把温度调高些。
蒋小城动动胳膊,确定没什么大碍,就把注意力放到钟恪行带回来的那堆东西上。
“你买了什么?”
解开袋子,逐一地看,是烧麦、小笼包一类的特色小食。
“这么多好吃的……”
注意到纸袋上贴着的精致商标,惊讶地说:“哎?这不是你说的那家很有名的牌子?”
钟恪行把包装盒打开摆好,道:“是昨天计划去店里吃的,有的店没有外卖,只能出去买了。”
他没告诉很多店铺生意兴隆,要排好长时间的队。
蒋小城很抱歉地道:“对不起啊,是我没起来,博物馆也没去成。”
“没关系,以后有机会再去——是我看你睡得熟,没有叫你。我们下午也不要出去了,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坐早一班的车回去——先把外套穿上。”
“好。”蒋小城接过钟恪行递来的衣服披在身上,又找出袋子里的方便筷,分了一双递给他。
刚要撕开筷子的包装,就见钟恪行夹起一块虾仁递到自己嘴边。
他下意识地躲了一下,又垂下眼皮,向前一探,默默地吃下去了。
这喂菜的动作倒不是一时兴起,而是考虑到蒋小城刚刚撞到了胳膊,可能一时没法活动。
可钟恪行看到他慢慢嚼东西的样子,心底忽然涌起满足的情绪,又喂了几道其它的小食。
接连吃了几次送到嘴边的东西,蒋小城实在不好意思了,推脱道:“没事的,已经不疼了,你也吃。”
到了下午三四点钟,两人休息够了,收拾好一切,就向高铁站出发。
钟恪行把时间计算得刚刚好,只在等候室待了十几分钟,列车就到达了。
也许是消耗的体力还没填补回来,又或者车厢里太过沉闷,蒋小城没坐多久,就感觉丝丝困意源源不断地游上大脑,盘旋不去。
这里也不能躺着,蒋小城就闭着眼睛,把后脑勺贴在背椅上。
可这样睡很不踏实,没过一会儿,他的头就栽空了。
钟恪行看他睡得难受,道:“靠在我身上吧。”
蒋小城惺忪着眼睛,扫视一圈坐在附近的乘客,摇摇头说:“没关系,我不是太困。”
相处了这么久,钟恪行也摸清了些蒋小城的脾气,知道他有时怕麻烦别人,会说些口是心非的话。
伸出胳膊,把手掌贴在蒋小城的头部一侧,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这动作幅度太大,坐在走廊对侧的两个年轻人抬起头看了一眼,面露诧异,但很快又埋下头去看手机。
蒋小城大窘,想要推开他的手。
钟恪行却说:“你再动,就有更多人看到了。”
这句话威力很大,是瞄准了蒋小城低调的个性。
果然,蒋小城听了以后,不敢再随意乱动了。
更何况,这人的肩膀,自带着温度,又软硬适当,可比背椅舒服许多。
又很让人很踏实安心。
蒋小城这一靠,怎么也不想离开了,就这样一路坐回了家里。
第29章 q29
从上海回来后, 钟恪行和蒋小城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钟家父母都出自书香门第,是饱读诗书的人,当初为给儿子取名, 花了很多心思, “恪行”二字, 是希望他为人恭俭, 恪守品行。
钟恪行不负众望, 三十年来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举动, 但人总归有七情六欲, 尤其是对着自己喜欢的人, 某些亲密的事一旦开了头, 就再难停下来了。
蒋小城是天生容易害羞的个性,虽然做过很多次,但在面对着钟恪行时,依旧会脸红,总忍耐着不肯发出响动, 或是咬着手背,用小到几乎难以听到的声音询问可不可以关灯。
殊不知这样更惹人悸动。
这方面可以称得上和谐,但两人的成长轨迹毕竟迥异,有时候也会因为生活经验不同,闹出一些笑话。
这一天是周末, 按照原计划, 应该是在一起享受闲宁的假期, 钟恪行却突然接到教务处的电话, 说是要开紧急的会议,叫他赶紧过去。
这会议一开就是两个小时,钟恪行心里歉疚, 回来的路上给蒋小城打了电话,询问有什么需要买的。
蒋小城翻了翻冰箱,心里规划着晚餐吃些什么,问钟恪行路过西街的菜市场时,可不可以带一只鸡。
西街的菜市场距离钟恪行家不过几百米远,在这条街区很有名,但钟恪行之前并不知道它的存在,他从前是不下厨房的人,自然不关注柴米油盐这样的琐事,菜肉不必买,想要吃水果,直接去超市就可以。
蒋小城却不同,超市里虽然宽敞亮堂,货架里的物品也码放得整整齐齐,让人一看就舒心惬意,但他还是喜欢在摊子上挑选东西。
身穿白背心、手摇蒲扇的老大爷,悠悠闲闲地在长棚里踱步。
手肘挎着编织篮的阿姨,站在菜摊前,熟练地捡菜、讲价,自成一股气势,叫谁也不敢忽视。
还有那此起彼伏的叫卖声,热悉的笑脸,喧闹里蒸腾出别处没有的烟火气。
蒋小城只跟着导航来过一次,就爱上了这里,每每买菜,就拉着钟恪行一起,一来二去的,钟恪行便也熟络了。
在摊子前选了一只鸡,付好价钱,就朝家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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