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洞见了这篇颠覆圣人的文章,说不定把桌子都砸了。”严复大笑。
胡博超笑:“要是气死了他,岂不是更好。”
严复斜眼:“你别气死了皇帝,就万事大吉了。”
胡灵珊买保险,把家人安排去了印度,胡博超却偷偷的没上船。
胡博超顽固的认为该与国同戚:“老子是太上皇,要是躲到印度去,这天下还有谁肯为老胡家卖命?”
胡博超挺起胸膛:“没了老子,华国还能有这么多银子?”
……
张之洞闭上眼睛,久久不肯睁开。
这个世界太丑陋了。
读圣人之学长大的李宗吾,竟然带头攻击圣人。
开了攻击圣人的先河,以后有多少人会无聊无耻的攻击圣人,可想而知。
偏偏李宗吾的攻击,处处打中了圣人的要害。
这些圣人之说的错误之处,学儒学的人不知道吗?正儿八经深入研读儒学的人都知道。
但为尊者讳,大多都选择性的无视了。
一旦揭开,圣人之学,是再也无人问津了。
西学,这是要彻底的打到了儒学了。
“张公,天下早已大变,为何要顽固的坚守?”辜鸿铭忍不住道,不管是西学,还是中学,不管是孔孟,还是牛顿,有用,就拿来用,何必顽固的认为只能取其一呢。
张之洞睁开眼,眼神中尽是疲惫。
“孔孟之道,怕是要完蛋了,但是,这圣人之学覆灭的时候,怎么能没有人殉道呢,老夫来做这第一人吧。”
辜鸿铭忍了又忍,还是勃然大怒道:“为了你一个人的信念,牺牲几千万人的性命,这就符合圣人之道了?”
张之洞目光陡然冰冷,狠狠的注视着辜鸿铭。
……
兴登堡将军很尴尬的站着,陪站的还有公海舰队的上将莱因哈特·冯·舍尔,以及马克斯·普朗克博士。
对面的严复张謇等人冷冷的盯着他们。
“威廉二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胡灵珊问道。
威廉二世向西方国家公开了“美国流感”的秘密,并联合英国美国,对华国和日本宣战。
兴登堡将军面色转冷,道:“我能理解为这是威胁吗?”
德皇再怎么背信弃义,身为德国人的骄傲,不允许他接受任何的威胁。
华国再强大,在德国眼中,都是一个三流国家。
除了那莫名其妙的“美国流感”,华国一无所有。
“我们将离开亚洲。”舍尔上将道,“我们是军人,必须服从命令。”
马克斯·普朗克博士点头。他们为了德意志的崛起,来到了万里之外的华国,同样的理由,他们也将离开华国。
与胡灵珊等人的关系再亲密,不能改变他们是德国人,一切以德国为重,哪怕德国这次做的不厚道。
胡灵珊淡定的道:“所有德国移民,都可以做出选择。”
……
“亲爱的,你回德国吗?”某个金发碧眼的人问着另一个同样金发碧眼的人。
“当然!我一直想回到德国,我才不想待在异国他乡呢。”对方毫不犹豫的道。
在华国,沟通永远大问题,出去买个菜,都要德语英语华语掺杂在一起。
哪里有回德国的好。
“我还没想好。”问的人很是犹豫。
“难道你想留在这里?”另一个人反而惊讶了。
“当年是为了保证日耳曼人有更大的延续可能,我认为这个理由很正确,移民亚洲也很合理,现在回德国,是放弃了种族延续的保险。”
“有道理,但是,我不认为德意志会有危险,我还是想回去,我想念我在德国的家,以及德国的烤香肠。”
德国向华国宣战,以及华国允许德国移民在一周内撤离华国的消息,引起了在华国的德国移民的动荡。
大多数人都决定离开。
国家民族之间的战争,作为个人,最好不要卷在当中,奢侈的认为自己是中立的,最后都死无全尸。
“埃米,你不回德国?”玛丽·居里博士惊讶的问埃米·诺特博士。
埃米·诺特博士回答:“我是犹太人,回去德国依然被驱逐。”
莉泽·迈特纳博士笑了笑,道:“我不是犹太人,但是,我是自愿移民华国的。”
玛丽·居里博士理解。
这里至少可以有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