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伤的不重, 就是受了惊吓一直睡不踏实,刚喂了两片安定才睡着。”
萧始自掏腰包给全队预定了某爷爷全家桶, 狄箴正在兴头上还没觉着困, 一听有吃的立刻浑身充满干劲儿,跟着姜惩一起审嫌疑人去了。
审讯时萧始就在监听室听了全程, 起初这人只交代自己叫王顺才,三十五岁, 无业游民, 常因小偷小摸入狱, 但咬死不承认监控录像里那个把江倦推向车流的人是自己, 被姜惩敲桌子跺脚好一顿吓, 把监控录像拍在脸上了, 又改口称是在市局附近溜达时遇到个人花钱雇他去推马路对面的江倦一把。
姜惩气得一巴掌险些拍断桌板,震耳欲聋的怒吼回荡在走廊里:“推他一把?你知不知道推他一把的后果是什么!那是一条人命!!”
王顺才小声嘟囔:“这不是没死么,急个球啊……”
“你说什么!!”
“不不不,没,什么都没……”
在姜惩和狄箴的连番轰炸下,两个小时后,王顺才终于顶不住压力开始胡言乱语,姜惩从他无比混乱的供词中察觉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江倦。
本以为是这孙子作恶太多,记恨上了办案的警察才会对江倦动手,但在追问之下,王顺才却交代是前些日子在澜江抛尸案的现场见过这个瘸腿的警察,这让姜惩感到困惑,软硬兼施后从王顺才口中得知了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事实——其实从江倦在抛尸现场露面至今,已经被王顺才监视了足足半月。
他对江倦的情况了解还是不够多,并不知道平时就有不少人盯着江倦,以为是江倦养伤太久,安全意识已经全然抛到脑后了,还打算批评教育他一番,只有一墙之外的萧始知道,并不是江倦不想察觉,而是这个问题早已经被他忽视了。
他离开的时候,警匪双方的斗争已经进行到白热化,姜惩循循善诱,从王顺才的漏洞百出的口供中找到矛盾的关键点一一攻破。
这人偷鸡摸狗的事干了不少,常跟警察打交道,还算了解审讯的套路,但毕竟不是高智商犯罪者,身上有太多弱点,也不善于伪装自己,每一句话都能给姜惩提供质问他的信息,被威逼利诱后就露了怯,干脆求了个痛快,交代这些事情都是受自己的“大哥”怂恿,那么接下来警察的调查方向就应着重放在这位“大哥”身上了。
萧始自知帮不上忙,得到足够的线索便想去看看江倦,没想到一推门就碰上了等在门口的高局。
在他开口打招呼之前,高局就笑着摆摆手,示意他有事快去。
萧始满头雾水,过了转角就见江倦办公室的门大开着,心里感到不妙,冲过去一看,本应睡在沙发上的人已经不见了,毯子里还留有一丝余温。
江倦腿脚不方便,很难自己走远,难不成是在市局里被人劫走了?谁能有这本事?
他心急火燎地追了出去,喊了几声江倦的名字,可这个时间就连值班的警察都蒙着军大衣睡了,没人给他回应。
他隐隐感到心慌,看到走廊里站着个人影便想前去一问状况,走近了还没开口就发现那居然是闭着眼睛迷迷糊糊靠在墙上的段镜词,光脚站在冰凉的地上,就跟出来梦游一样。
“我的个乖乖……恩公,你看到我前妻了吗?知道他去哪儿了吗?”萧始试探着上前戳了戳摇摇欲坠的段镜词,后者艰难地睁开眼,眨巴着看了他半天,没反应过来。
萧始心道怎么就碰上了这么个疯疯癫癫还没睡醒的祖宗,比比划划又问了一遍:“就是昨天你救的小美人儿啊,腿上有伤,不能走路的那个,今天你看着他了吗?”
“唔……”段镜词仿佛还在梦里,“见到了呀,他在里面,好一会儿了。”说着一指身侧的门。
萧始抬头一看,这不卫生间吗?
他推门进去,见其中一个隔间的门是关着的,心里便懂了,过去敲了敲门,“前妻,开门呐,你是不是需要帮忙?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里面的人低喝一声:“滚远点!”
萧始“噗嗤”一声乐了,解下手表用金属表带卡着门外侧的锁芯转了半圈,隔间的门应声而开,江倦正红着脸,满面屈辱地看着他,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萧始摸了摸江倦的头,安慰道:“嗐,多大点儿事啊,前妻,你用不着不好意思,谁没有点儿生理需求啊是吧,来,勾住我脖子,抱紧了。”
“你还好意思说!把我一个人关在办公室里哪儿都去不了,要不是姓段的半夜梦游,我只能……”
“只能什么,用瓶子解决了?”萧始笑呵呵地搂着江倦的腰,把人抱了起来,“话说梦游的人不是不能中途叫醒吗?他的精神还好吗?”
“他是故意的!”
虽说江倦并不想给他机会对自己做些什么,但他要是拒绝了萧始,就只能在这隔间里坐到猴年马月,如果让其他人看到他这副鬼样子,那还不如让萧始嘲笑他几天。
……至少这张嘴还是能能堵住的。江倦无奈地想。
他恶狠狠地威胁:“敢说出去,就剁了你!”
“前妻,我怎么会把这种事说出去呢?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萧始吵吵着给江倦拉上了裤链,不想那人突然吃痛,惨叫被克制在喉咙里,只发出一声隐忍的闷哼,随后一拳狠狠砸在他肩上,把萧始打得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