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檐拿出那一叠红包,“那这个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给你你就收着啊。”燕栖佯装不悦,“难道你不稀罕啊?”
宋雪檐瞪他一眼, 睫毛根润着水汽,瞧不出凶狠。“我的意思是,是就把它这么放着,还是存到卡里?我以前没收过类似的红包,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这话说的, 难道你以为齐女士经常给她儿子的对象递红包吗?你是头一回, 那我也是头一回, 我哪知道该怎么处理?”燕栖伸手接过红包, 在宋雪檐的低呼下扯开一道口子,大致数了一下,“也没多少,怎么不多给点啊。”
“一副红包能装多少?绒布红包比纸红包能装多了,更别说这里头都装满了,鼓囊囊的。”宋雪檐伸手去揪燕栖手背上的肉,“这是讨个彩头,你别胡说。”
燕栖笑嘻嘻地说:“也是,瞧这大红绒布金丝线,结婚红包用这个也不过分吧?我们家以前真没用过这种红包,估计是齐女士特意挑的。而且我听说第一次见面,如果长辈给了红包,说明他们很满意。”
他将红包放进宋雪檐的手里,宋雪檐攥紧,说:“我这么好,有什么不满意的?”
“话是这么说,可你刚才紧张得都冒汗了,话都说不清楚诶。”燕栖蹙着眉,好担忧,“我们宋老师可是见过大场面的,上哪儿说话不是头头是道,多少双眼睛盯着都能视若无睹,怎么在齐女士面前这么露怯?”
宋雪檐被臊得脸红,“你欠揍!”
他抬手就打,抬腿就踹,双管齐下,逼得燕栖往后退。两人在屋里你追我赶得玩闹两转,又撞在一起,燕栖攥住宋雪檐的手腕,凑近了又要索吻,突然不远处的卫生间发出一声闷响。
这青天白日的,两人吓得转头——
方昼寂从卫生间出来,一脸郁气地盯着他们。
燕栖今天才挨过批,见到方昼寂就宛如回到被「众星瞩目」、骂得脸红脖子粗的时候,下意识就要松开宋雪檐,哪知道被宋雪檐反手攥住手腕,他一愣,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宋雪檐便出了声。
“你怎么在这里?”
方昼寂说:“我来找你,你不在,我就坐在沙发上等了一会儿,偷个清净。然后人有三急嘛,上个厕所。”
宋雪檐先下手为强,“谁允许你进来的?你没有和我说。”
“这不是我的特殊权利吗?以前在剧组,我也可以不经你允许,进入你的休息室啊,这是你允许了的。”方昼寂走近,指着燕栖道,“现在你要把这个权利让给别人了吗?还是你被撞破了好事,恼羞成怒,突然改口,要陷害我于理亏的境地?”
宋雪檐面色淡然,“我被撞破什么好事了?我凭什么恼羞成怒?我何至于想害你?剧组没要求演员不可以谈恋爱吧?你就算有这个要求,但你没有提前说明啊,所以就算是有,那也不算数。我既然没有违反规定,也没有偷奸作恶,我凭什么恼羞成怒?我既然没有恼羞成怒,就不必占据道德高地,又何至于想害你?我说,你怎么这么多戏啊?”
方昼寂:“可——”
“还有,这是我的休息室,你突然蹿出来,打扰了我和我对象的午间休息时间,你不应该感到羞愧吗?你哪来的脸在这里振振有词,指摘于我?多大的人了,一点分寸都不懂,这时候你就该在卫生间保持沉默,至少要等我们亲密完毕才出来,坦然得体,而不是像只被鬼附身的猴子一样突然蹿出来,平白吓我们一大跳。”
方昼寂:“你——”
“你什么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还在这儿跟我表演手指痉挛,面部抽筋,脑子进水,浑身癫痫?有病赶紧去治,没病就回屋休息,下午还得拍戏呢!”宋雪檐挥手,气势昂然,“散会!”
燕栖呐呐地上前,捧住方昼寂颤抖的手臂,颤声道:“方导,您回吧,此地不宜久留。”
“我……很是同意。”方昼寂脚步虚浮地离开了此处,待走到出休息室,又走了几步,突然回过神来——nnd,刚才这俩是在接吻吧?姓宋的把小燕拿下了?这么快?!
方昼寂猛地转身想要询问,不想刚一正对休息室,门就被人从里头狠狠甩上了。门风「啪」地抽了他一脸,方昼寂郁郁地抹了把脸,觉得关心宋雪檐就是他不幸的开始。
亏他还怕宋雪檐那没经验的不会追人,想着等这部戏拍完,就给两人牵线搭桥,帮助一二。
没想到人家有一手,这么快就把燕栖拿下了。燕栖这傻小子也是,白亏了这么俊的一张脸,不仅纯情,站在宋雪檐跟前,还跟个小媳妇儿似的,估计已经被吃得死死的。
门内,燕栖从门眼中观赏方昼寂捶胸顿足,仰天长叹,最后愤然离去,也转身走到宋雪檐面前。
宋雪檐坐在沙发上,正捧着水杯轻啜,举止优雅舒适,二郎神来了都挑不出错处。燕栖坐过去,瞅着宋雪檐雪玉似的侧脸,神秘地说:“我发现了一个关于你的秘密。”
“什么?”宋雪檐抿了口水。
“每当你化身机关枪的时候,就是你情绪波动特别大的时候。”燕栖摩挲着下巴,语气高深莫测,“比如刚才,你嘴巴一阵叽叽咕咕,就是因为咱俩亲密时被撞破,所以你害羞了,不好意思了,要先下手为强,让方导没法取笑你。”
宋雪檐捏着水杯的手一紧,转头一记眼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