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栖一脸懵然地看着宋雪檐,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宋雪檐垂眼拧眉,很是不高兴。
“一天天的瞎放屁!真劈死你就高兴了?多大了还玩这种发誓的破戏码,你以为在演苦情戏?”
燕栖被骂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说:“下雨天打雷很正常嘛,只能说时间凑巧而已,这叫做戏剧性。而且我真的没骂你哦,老天爷又不会乱劈人,更何况请做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别信这些鬼啊神的。”
又是一道闷雷炸开。
宋雪檐面色一僵,连余光都收缩,没敢去看天上的白光,“凡事总有例外,世间诸多事,总有三两件玄妙离奇。”
燕栖还想再争辩,却见宋雪檐偏着脸,嘴唇几乎快要抿成一条线,这么生气……他莫名就选择了服软,“好了好了,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瞎发誓了,好吗?”
宋雪檐的手还圈在他的后肩上,圈得越来越紧,燕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这哪里是生气?
雷声接二连三地响,一道,两道……短促却惊吓人。
当那声连续不停的雷鸣响起,燕栖突然收缩手臂,将宋雪檐拉进怀里,反客为主。
两人碰在一起,宋雪檐几乎已经僵成了木头人,动也不敢动。燕栖伸手拍着他的背,轻声说:“刚才那种抱法不适合你,我好想知道你跳起来抱我时是个什么样的画面,肯定超好笑。”
“你笑一个试试。”宋雪檐将脸埋入他的胸口,泄气般地呼了口气。
“不笑,怕你揍我。”燕栖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另一只手罩住他的后颈,“你看,换我来这么抱你,就很和谐。下次你如果还要抱我,记得抱我的腰,别跳起来抱我脖子,像猴儿蹿树。”
宋雪檐揪紧燕栖肩上的衬衫布料,不高兴地说:“你骂我长得像猴子。”
燕栖没憋住,笑了一声,可宋雪檐乖乖僵在他怀里,声音都哑了,肯定害怕得很。这模样让他倍感新奇,可心里酝酿出另一股情绪,远比新奇感浓厚一百倍,令他疑虑不解,又莫名惶恐。
怎么就下意识地把人给抱怀里了?还小孩似的哄。
燕栖闻着宋雪檐身上的味道,眼波沉郁。
雷声打前阵,不久后,暴雨倾盆。
王德奇重新回到宴会厅,正撞上脚步匆匆的涂铭。
涂铭往后退了一步,眼神在王德奇阴沉的脸上顿了顿,这模样像是受挫,看来宋雪檐没吃亏。他伸手拉住王德奇的手臂,热情地说:“我满场找你,你去哪儿躲着了!”
“去洗手间了。”王德奇勉强地勾起嘴角,“真对不住啊,老兄,刚才接了个电话,我有点急事。你大好的日子,我却没法久留,改天等你空闲,我请你吃饭。”
“事情要紧,道什么歉?”涂铭拉着他往外走,特别殷勤,“走走走,我送你。”
王德奇被涂铭亲自送上车,还被塞了两瓶威士忌,涂铭笑容满面,服务态度比酒店经理还周到完美,可他却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老小子怎么像巴不得他赶紧走!
他暗嗤了声,朝涂铭挥挥手,降下车窗,驱车离开。
涂铭目送豪车离开,跟着松了口气。
王德奇和宋雪檐虽然都在拟邀宾客名单上,但他本以为宋雪檐不来,看见人后,还吓了一跳,好在当时王德奇在休息区和别人喝酒,按照位置,是看不见宋雪檐的。
没想到还是让这俩撞上了。
涂铭叹了口气,还是有点不放心,索性掏出手机,给宋雪檐打了个电话。待对方接通,他说:“诶,雪檐,你还好吧?”
“涂总。”对面传来一道年轻的男声,“我是燕栖。”
“燕栖,啊,燕栖?!”涂铭压住声线,“小燕总,你和雪檐在一块儿吗?”
燕栖说:“他在洗手间,涂总有事?”
“没事没事,就是问候一下。”涂铭又说了两句场面话,赶紧挂断电话。“我去,雪檐的电话不是和他一样,贴了「他人勿近」防碰膜吗?”
已经驶远的汽车停在红绿灯口,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王德奇按了免提,“喂?”
“你去招惹燕栖了?”
王德奇握着方向盘,心虚地说:“没——”
“没个屁!”
前不久,王芮哲正在和小蜜喝小酒,纤腰蜜/臀都坐上来了,手机突然震动。打开一看,虞京臣在微信上给他发了个微笑emoji,差点没给他吓/软。他打电话过去问情况,虞京臣语气浅淡,不怒而威,旁边还有傅延乐在阴阳怪气地煽风点火。
王芮哲说:“你把燕栖的话一五一十、一字不落地说给我听。”
王德奇不敢糊弄,立刻说了。
王芮哲听完沉默了几秒,说:“燕栖来南都发展,就放在虞京臣眼皮子底下,你招惹他,就是招惹虞京臣,虞京臣是什么护短的德行,你不知道?就算虞京臣不管,你以为燕栖真是个乖宝宝?那小子浑起来,他爹都镇不住他,只能靠他妈使怀柔政策!我警告你,别在外面给我作妖,否则我保不了你。”
王德奇猛地踩下油门,“知道了。”他笑得几分谄媚,“对不起,大哥,耽误您时间了。”
对面直接挂断电话,王德奇脸色一僵,比外头天气还郁闷。他低骂了声,又拨了个电话出去。
一通铃声响到尾,对方没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