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秋浓抬眸看向贺屿安:“三哥哥,我不想嫁给他。”
声音里都带着胆颤,可见她对那人是心惊胆战的惧怕。
姜笙很是理解这种被逼迫的无力感了,当初她也曾处在这种窒息的境地,可,她有贺屿安救她,实则,若非是她,也无旁人能救得了她,但,这时间也就这一个贺屿安了。
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心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怕,咱想想折,一定躲的过去的。一定有法子的。”
贺屿安忽然道:“你想嫁谁?”
贺秋浓眨了眨眼睛,细细想了下,脑海中也无想嫁的人选,她摇了摇头,可她又知道,她不愿嫁太子,她抿了抿唇:“只要不是太子,是谁都成。”
“盛阙如何?”他默了半晌,只吐出这么一个人名来。
贺秋浓睁大了眼睛,想也没想就摇头道:“不成,他不成的,我一贯只把他当哥哥的,在这,盛夫人那脾气秉性,我若进门,日子能好过吗?”
贺屿安又道:“陆然呢?”
她瘪了瘪嘴,言语里是满是嫌弃:“像个木头桩子,书香世家,规矩太多。”
贺屿安眉头青筋不禁跳了跳。
“顾候嫡子,顾文伯如何?”
“不成,他文文弱弱的,总是之乎者也,与他一起还不闷死?”贺秋浓又否道。
姜笙闻声都不免叹了口气,有些犯难了,果不其然贺屿安捏了捏眉头道:“你以为还有几人由你挑?谁人不惧太子势力?”
贺秋浓也犯了难,啧了啧嘴:“那怎么办呐。”
贺屿安轻呵一声才道:“好办,他若逼你太过,你就一脖子吊死也成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挑挑捡捡。方才那几人,于京城中都是拔尖的人家,她却百般嫌弃,要她看的上的,他还真的挑不出来。
狠话说归说,但贺屿安到底是要操心的,一回府便直奔长公主院里,他没让姜笙去,怕她掺和其中,若是届时贺秋浓觉得挑错了人,未免会落下埋怨。
她刚回府,青书便寻来了,她抬眸看去就瞧见站在庭院中的贺昱,自打上一回中了暑气后,他那破带了几分心思的话后,姜笙总时不时避着他。
她未将人请进屋,微微躬身喊了句:“二哥。”
这突兀的一声“二哥”,将两人的距离募的就拉远了,贺昱眼眸深了深。
“我想问你打听一人。”他忽然道。
姜笙有些诧异,抬眸看向他:“是谁?”
“锦州姜氏家族里,可有一位叫姜帜的?”他已经用尽了身边所有的人,都查不出这人的底细,也是奇了,这样的一个人,居然无处可查,若不是无法,他也不会冒险来问她。
姜笙手微微一颤,心中虽有巨浪骇过,那么一瞬,心脏都似停了,面上却沉静的很。
只是这反应落在贺昱眼里,便是她认得那人。
“兄长找他作甚?”她忽然问道。
贺昱见她有些防备之意,心不知为何又丝丝钝痛之感,明明不久前还依赖他的人,此刻却不愿交底了,他含糊道:“他过了春闱,是个可堪之才,我见他写的文章颇有才气,想见见他。”
姜笙敛下眸子,又似不确定问道:“二哥,确定他是锦州人吗?可知多大年岁?”
“确定,年岁.....”他顿了一下才淡淡道:“二十有三。”
姜笙眼圈有些红,却极力的忍着,恍若无事一般点了点头:“我记不大清了,印象里是有这么一人。”
贺昱松了口气,有这一人便成,他顿了顿又道:“他家中可有亲眷?实不相瞒,我用尽了法子都寻不到他。”
“不大记得了,好似是个孤儿。”她强忍着情绪,在即将破防时欠了欠身道:“今日我有些累了,先回去歇息了,那人我不大清楚。未能帮上兄长的忙,实在抱歉。”
自始至终她都未敢抬头。
贺昱目光深沉在她身上看了两眼,直觉告诉他,姜帜与她应当很是熟络,且关系匪浅,他眯了眯眼,忽而淡淡道:“阿笙,近来你变了许多。”
姜笙未应,目光落在他腰间的那枚璎珞上,躬了躬道:“兄长想多了,我先告辞了,你回吧。”
克制又疏离,在不会软软的唤她沢宁表哥了,贺昱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发呆,直到屋门关上,他才回神,甩袖转身离去。
门外没了动静,姜笙才好似脱力一般要瘫倒在地。
“姑娘!”玉岁忙上前搀扶住她,见她又笑又哭有些费解问道:“姑娘,怎么了这是。”
“姜帜,姜帜!这名字只有兄长知道,年岁对上了,玉岁,兄长应当还活着,他应当还活着。”
姜帜?玉岁对这个名字觉得颇有些耳熟,片刻后似恍然大悟:“这名字......”
姜笙点了点头,其实姜笙前头还有一位,不然他不会与姜城南差这么大的年岁,只是不幸流掉了,好似月份挺大的,姜稽连名字都备好了,怎想胎死腹中未生下来,姜稽爱妻如命,即便孩子未活下来,却也是入姜家族谱的,姜城南曾与她说过,她明明白白记得,那个孩子叫姜帜。
玉岁的心也咯噔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姑娘,您缓缓,奴婢这便派人去打听打听。”
她忽然心一滞,看向玉岁道:“你去打听打听,二皇子门下那个姓姜的公子,本名叫甚?”
当时只听二皇子唤那人姜四,这一听便当是个排序长幼的名字,当时她未来得及多问,凭他那肖似的长相,姜笙心中又燃起了几分笃定。
玉岁点头应是,刚要出门,又听姜笙道:“隐蔽些。”
玉岁愣了一下,而后点了点头:“是,奴婢这道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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