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不大愿意说了。”他眉梢微压看向她道:“你等在这处,就是为了这事?”
姜笙被问的一愣,觉得莫名其妙却仍旧点了点头,不然还能是为了什么?
贺屿安嘴角一压,忽生出几分不闷闷的感觉来,与阿浓喋喋不休焦急询问他可受过伤的关怀相比,面前这个小丫头,实在是冷淡的让他心寒了,他啧了啧不明所以道:“还真是个小没良心啊....”
而后便甩了衣袖离去,徒留姜笙在原地发怔,这莫名其妙的,是哪里又得罪了他?她抿了抿唇,索性快要及笄了,待及笄后便早早离去,倒不必在应付他这阴晴不定的脾气了。
只是,想起姨母,她又有些为难,她已琢磨了许久,一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只怕伤了她的心,可眼近就要及笄,再拖不下去了。
她顿了一下道:“玉岁姐姐,锦州那宅子可赎回来了?”
玉岁闻声点了点头道:“奴婢正要说这事儿呢,钱掌柜已将宅子又买了回来,之前的奴仆也都被他找了回来,已将锦州的事情安排妥当,在府中等着咱回去呢。”
姜笙点了点头道:“钱伯是曾在父亲跟前服侍的人,确是个能干的,交给他全权处理,我也能放下心了。”
玉岁点了点头,又有些担忧问道:“姑娘可想好怎么与二夫人说?”
姜笙抿唇,叹了口道:“等及笄后吧,眼下,不是个好时候。”
贺屿安出了国公府便直奔皇宫,南疆大战虽是大捷,但仍需与皇帝汇报清楚,皇帝已年过五十,面上一派威严,他看完奏章,很是欣慰的看向贺屿安道:“不错,老二的册子我看了,这此战役,你功劳不小啊。”
贺屿安宠辱不惊,面上一派平静道:“若非二皇子英勇,以己之身拖得时间,温屿未必能获先机,功劳当是二皇子的。”
皇帝闻声哈哈一笑道:“你二人通力合作,自然都有奖赏!说说,你想要什么?舅舅皆应允你。”
贺屿安眉睫轻颤似在思索,却又敛下了眸子道:“一时间也想不到有什么想要的......”
皇帝捋了捋胡子道:“不急,那便等想出来再说。”
贺屿安闻声嘴角微微一勾,朝着皇帝行礼道:“是,温屿先谢过圣上。”
“对了,你既回来了,太子那处你可去过了?”皇帝忽然问道。
贺屿安挑了挑眉头道:“一回来便先来圣上这里了,还未来得及面见太子殿下。”
皇帝看向他道;“你出征在外,太子也忧心不已,既然回来,你便先去帮衬太子,你们自小一起长大,太子为储君,当由你辅佐在一旁才能扫清障碍,他对你很是看中,莫让他失望才好。”
贺屿安抬头看向皇帝,又听皇帝道:“置于老二,你当知道朕的态度,你站好立场,莫要让朕为难,可知道?”
皇帝话间对太子的偏爱是显而易见的,想起战场上拼死搏杀的二皇子,贺屿安眉眼不禁皱了皱,他也知道皇帝的打算,毕竟相对而言,太子表面良善温和更堪大任,而二皇子弑杀血性太重,似个杀人不眨眼只知撕咬的猛兽一般,实非明君选择。
贺屿安垂下了脑袋,双手抱拳道:“温屿明白,圣上放心便是。”
贺屿安出了皇帝书房殿门,天边已染出晚霞橙色,他盯着看了半晌,眉宇里流转的是少见的深沉复杂,若非南疆一趟,他或许对太子仍旧至深至诚,但眼下他却生出几分时过境迁的悲怆感来,他看向东宫的方向,驻足片刻,才抬步朝着东宫走去。
许久不在尧京,贺屿安初接手京中事项,复杂的不知繁几,好几回回府时,天已透黑,冉冉的烛火将长廊照明,每每他都是匆匆而过,只是这回,他瞧见长廊上的人,眉头一挑,便放缓了脚步。
姜笙远远的便瞧见了贺屿安,虽叹气躲不过去,却仍旧大大方方朝着贺屿安行礼:“世子爷安好。”
贺屿安“嗯”了一声,眸光却定在姜笙手上的黑色锦盒上,看了眼她来的方向,滚了滚喉间道:“从揽文阁回来?”
姜笙点了点头:“沢宁表哥让我拿些东西回去。”
作者有话说:
g倒了,困死了,今天忙了一天,一大早被拉起来,开了一天的车!
错别字明天修,明天的g我不立了,么么
第34章 糕点(一更)
贺屿安目光仍旧落在那锦盒上, 什么东西,竟要她亲自拿?都未交于身后婢子......
他心下生出几分怪异的闷然, 挑了挑眉头忽然问道:“这是?”
这话出口, 他自己也一惊,可话已出口,他有些不知所措。
端着木托的手一顿,姜笙有些诧异的愣在原处, 抬头看向他, 见他眸光淡淡似也带了几分诧异, 好似真的只是好奇, 他既问, 她也不能不答,本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她莞尔一笑,而后看向一旁玉岁, 玉岁会意,忙上前将锦盒打开, 她看了眼盒中之物道:“是些几近绝版的文墨书册,经年翻阅书页枯黄折损严重,今夜风大, 唯恐吹坏了书页,可惜了, 才用锦盒装着。”
她募自笑了一声又道:“世子若想借阅, 眼下怕是不成,需得我先看完,物归原主后你在去寻沢宁表哥要去。”
只言片语, 便化解了方才的尴尬, 贺屿安指尖有些发痒, 目光深深看向她道:“那好,等等倒无妨。”
姜笙点了点头,微微躬身:“时候不早了,先告辞回屋了。”
贺屿安未动,姜笙莞尔一笑,便转身离去,她身子纤细又袅袅娉婷,烛火照应下带着几分暖意。
一阵风而过,廊下的红灯笼被吹拂的吱呀吱呀的响,武陌看了眼天色,轻声提醒喊了声:“世子。”
贺屿安似才回神,收回目光,忽而问道;“她与二哥关系好似很好?”
武陌微愣,他们相处融洽,不是显而易见吗,却是直言道:“是,表小姐很敬重二公子,二公子待她也很好,衣食住行皆面面俱到,就连二夫人都未周到的地方,二公子都考虑到了,这般体贴,与亲兄长无异了。”
贺屿安挑了挑眉头,语焉不详道:“是吗.....”
武陌摸不准他的意思,梗了梗脖子答道:“是的。”
贺屿安手细细摩挲手中的白玉扳指,勾了勾嘴角,便未再发一语,而后便转身离去。
一转又是几日过去,谢婉拿了名帖进了清著小院,喝了口淡茶道:“这册子你先瞧瞧,皆是二郎定的,他做事虽稳妥,但总归是你自己的大日子,若是有不想见的,划去就是了。”
姜笙手翻阅着手中名录,只泛泛扫了一眼,她莞尔笑着,这名册上头的人,皆是看着国公府或沢宁表哥的面子上来的,要说真心来祝贺的,唯有盛家那两位了,是故旁的人,她倒是并不大在意。
她目光忽的顿住,手停在那页未翻动,谢婉察觉到异样,微微侧过头去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头问道:“不喜周家?”
姜笙咬了咬红唇,想起周齐杨,面色有些发白,她就是厌恶他,怕极了他,耳珰叮当响了响,姜笙破天荒的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