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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做了一场愉悦身体,放松心情的运动,如果不想别的,老康的技术不错,更重要的是他有耐心,肯温柔地哄人,乐盈对他还是挺满意的。
翌日早晨,她回承乾宫补觉,睡醒起来,紫檀捧着一个小锦盒进来,“主子,这是皇上让人送来的盒子。”
乐盈问:“什么东西?”
紫檀道:“奴婢没敢打开看。”
乐盈???接过锦盒,掀开盖子,里面赫然躺着一串黑珍珠手串。她套在手腕上,走到窗边欣赏,黑色珍珠虽不十分大,但各个浑圆,大小一致,在手腕间光华流转。
所以这位皇帝是想夸她如黑珍珠一般好看嘛,她愉快地接受了这份赞美!
比起宫外快活自在的日子,回到紫禁城的生活只能说泛善可陈。京城下了几场雨,天气一日比一日冷,乐盈大多时候窝在承乾宫暖阁同她的小猫咪玩儿,偶尔太阳好的时候,与邻居永和宫也会互相串门。
永和宫像往常一样摆了一桌马吊牌,乐盈、万琉哈氏、通贵人,再加上永和宫的一个徐贵人等四人上场子。德妃坐在炕上做针线活,偶尔看几眼牌。
万琉哈氏起身要给她腾位置,她连忙制止,“不用,我得把手上的活儿先做完。”
乐盈瞟了一眼她手里的活儿,见是一双成年男人的皮袄,随口问道:“是给皇上做的吗?”
她自己就没学会做衣服,这两年来也给康师傅做过一些针线活,都是些荷包、皮手套之类的小件。
德妃把皮袄拎起来比划了一下,道:“这是给四阿哥的,月底是他的生辰,我想着亲手给他做一件袄子。”
四阿哥去年成婚,现在屋里一个嫡福晋,两个侍妾格格,自个儿也有了做针线活的贴心人,德妃原本已经不再替他做衣裳了。但今年四阿哥长女小格格夭折,母子俩闹了些不愉快,如今表面上相安无事,实际上却愈发疏远,德妃有心缓和与儿子的关系,便打算亲手给他缝制一身冬衣。
乐盈道:“那我们在这里打马吊会不会打扰你,不然去承乾宫吧?”
德妃笑道:“你们只管玩你们的,别管我,这屋子热热闹闹有人气儿我才喜欢,就是做针线活儿也不觉得累。”
古代女人基本上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长地久地待在宅子里,有时候真的很怕安静,大家伙儿聚在一起玩闹,更有利于身心健康。
乐盈手气不太好,总是输牌,三家赢她一家,她心里好笑,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情场”得意,牌场失意吗,或许她今天不应该戴玄烨送的那串黑珍珠手串。
正巧这时候王贵人披着大氅过来给德妃请安,乐盈便把自己位置让给她,她推不过只得坐下。
通贵人笑着对万琉哈氏说:“万姐姐,你瞧,又来一个送钱的。”
乐盈听到这话,反驳道:“打马吊技术很重要,但运气同样不可或缺,王贵人虽没什么牌技,可能人家偏偏就运气好呢。”
她按着王贵人的肩膀说:“放轻松,只管丢牌,你代我几把,输赢都算我的。”
王贵人轻轻点头,紫檀在她身边坐下,替她看牌。
德妃的侍女春妞带着几个小宫女围在火盆边烤栗子、花生、山芋,乐盈凑过去跟她们一起玩,端了一碟子烤好的栗子给德妃,让她歇一歇。
德妃放下手里的针线,揉揉眼睛,叹道:“这两年精力越发不济了,等小十四成亲,我就再不替他们做衣裳了,统统丢给他们屋里人做。”
乐盈笑道:“你现在就可以全部交给针线上的人做。”最多替皇上做几件衣裳就行了。
德妃想了想,还是摇头道:“宫里日子长,真不做针线活儿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打发时间,看来我天生就是劳碌的命。”
她把手里剥好的栗子给了乐盈,再次剥好的才送进自己口里,非常在意细节,也难怪这么累。
乐盈拿着她做给四阿哥的那件皮袄看了看,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只差袖口再缝一圈黑貂毛就算完成,这么一个大件衣裳,就算是有人帮忙没一两个月只怕也做不完,确实够辛苦的。
只是德妃手艺再好,也比不上宫里专门做衣裳的人,而且四阿哥又不缺衣裳穿,这衣裳送过去,四阿哥为额娘的心意而高兴,但毕竟不算送到他心坎儿上。
乐盈灵机一动,建议道:“你不如给四阿哥送条狗吧?”
她可记得历史上这位四大爷是出了名的爱狗之人,说来他也是压力太大,前半生活着老康的阴影下,本来就是一个对权力的狂热追求者,被逼着在老父亲面前飚演技,硬是给自己按了个人淡如菊、清风朗月、醉心佛道的人设,演了十几年的戏没精分也是够厉害的。难怪等他能当家做主后,爱狗,爱spy,这两项爱好都是减压神器啊。
乐盈越想越觉得可行,“狗狗多可爱啊,忠心又护主!”
呜,她想起了自己放在畅春园的小京巴,真对不起它呀,每年只有一两个月去畅春园住的时候才能陪陪它,这些个宫室太窄了,连独门独户都没法做到,乐盈
', ' ')('无奈之下也只能把小京巴放在畅春园了。
德妃觉得狗太活跃了,不如猫儿安静讨喜,她挺喜欢乐盈养的那两只猫,于是道:“我觉得送猫更好。”
乐盈倒觉得以四阿哥的性格肯定是更喜欢狗。狗认主,四阿哥对它好,它也会对四阿哥好,这一人一狗是双向奔赴。至于小猫咪们,它们更有个性,你对它好,说不定它反而对你爱答不理,当然乐盈就喜欢小猫咪的这种调调。
但四阿哥肯定不行,人家的标准就是,我对你好,你肯定也要对我好,不然就是辜负了我,委屈屈加黑化……
哈哈,想远了,乐盈道:“我觉得狗更合适,你自己决定吧,猫狗都行。”
她只是说出自己的观点,并不强迫德妃一定要送什么。
毕竟小猫咪的威力无穷大,真香定律适用于每个人,说不定德妃给四阿哥送一只猫,未来的雍正帝就由潜在的爱狗者彻底转变成了猫咪铲屎官。
两人聊了几句,乐盈把目光转向牌桌,王贵人运气确实是无敌好呀,才一会儿工夫人家就胡了两把牌,她还一脸的诧异,一副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胡牌了的模样。
通贵人连连叹气,对万琉哈氏道:“王妹妹说自己不会打马吊,我是再也不信这话了!”
王贵人嗫嚅道:“通姐姐,我真不会……”
万琉哈氏笑道:“人家就是运气好,咱嫉妒也没用。贵妃娘娘与你还不知道吧,王妹妹又有了身孕,四个月了!”
“真的?!”通贵人很惊讶。
王贵人低头羞涩不语。
乐盈打量她的腹部,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王贵人依旧是苗条纤细的模样,而且她的脸色也很红润,精神不错。
德妃接过话头,“一般生头胎的时候害喜严重些,后面生顺了就好了。”
生……顺?生多少个孩子算“顺”,乐盈觉得心里疙疙瘩瘩的,幸好历史上王贵人确实算得上运气好,生子没有损伤她的寿命。
德妃最终采纳了乐盈的意见,派永和宫的总管太监张朝贵去狗处挑了一只细犬送到乾东五所四阿哥处,一并送过去的还有一身德妃亲手做的皮袄。
四阿哥参加朝会不在家中,四福晋接了张朝贵送来的生辰贺礼,等四阿哥回来后,夫妻俩再一同去永和宫给额娘磕头谢恩。
四福晋吩咐侍从待四阿哥下朝回来就请他到正屋来,谁知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人过来,再次遣了人去问,得知四阿哥被李格格的人请了去东厢房。
四福晋就轻轻地叹了口气,自宋格格的女儿过世后,四阿哥一直郁郁寡欢,直到得知李格格怀孕的消息,才高兴起来,对李格格看得越发重。四福晋自持身份,并不吃李格格的醋,只是这会儿要去给额娘谢恩,少不得让人把四爷从李格格的房里叫过来,以李格格的性子肯定会多想。
四阿哥被四福晋的人请来正院,四福晋把德妃送来的皮袄双手奉上,道:“额娘还让张太监送来了一条狗,系在后院,爷有空过去瞧瞧。”
四阿哥先去后院看了一回狗,回来后就对四福晋说:“替我更衣吧,换上这件皮袄我们一同去给额娘请安。”
四福晋高兴地点头,她真的一点也不希望四阿哥与德妃这对母子闹得关系闹僵。
这一次母子俩见面关系缓和了许多,四阿哥说多谢额娘送了他一条狗,他特别喜欢。
德妃说喜欢就好,又问他衣服穿着怎么样。四阿哥说非常好,然后起身给她看衣服的上身效果。
后来说到孩子上面,德妃就问了李格格的孕相如何,然后再安慰四福晋不要急,夫妻俩年轻,如果身子没什么问题,那些益子偏方汤药反而不用吃,顺其自然孩子就会来了。
四福晋心里一热,道:“额娘,我知道了。”
四阿哥从五月开始在工部办差,自己在朝堂上做了几件事,为人处世愈发成熟了些,他甚至在德妃面前夸了几句十四弟,德妃就笑道:“小十四淘气,还得你这个当哥哥的多看着他,我???才放心。”
四阿哥也笑道:“额娘放心,我会看着十四弟的。”
母子俩这次会面十分圆满。
次日,德妃去承乾宫感谢乐盈。
“多亏了你让我送狗给四阿哥,他很喜欢,往年他生辰我送他亲手做的衣裳他也没有像昨日那么欢喜过。”
乐盈笑,很少有人不喜欢猫狗好嘛,尤其是四阿哥这种古代统治阶级,啥都不用自己来,只管跟狗玩儿就好,又怎会不喜欢呢!
两人正说着话,李金忠进来禀告道:“主子,景仁宫贵妃娘娘昏迷不醒,御医说她已至弥留,皇上暂停今天的早朝,去了景仁宫陪伴贵妃。”
听到这话,乐盈与德妃均默然,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德妃起身道:“我等也去景仁宫,送钮祜禄贵妃一程吧。”
乐盈点点头。
各宫收到消息都不晚,乐盈与德妃在景仁宫门口就遇见了惠妃、宜妃、僖嫔等人,大家互相见礼,进屋。不一会儿荣
', ' ')('妃等人也过来了,老康的嫔妃太多,很快景仁宫就挤满了人。
皇帝在内室陪伴钮祜禄贵妃,没有见他的这群嫔妃,只让顾问行出来说了几句话,让她们散了。
皇帝让散了,众人也只得各回各宫,景仁宫瞬时安静下来。
十阿哥今年十一岁,半大的小伙子坐在母亲床边要哭不敢哭的模样,他读书骑射均很普通,见到皇阿玛就有些害怕,特别是这会儿皇阿玛沉着一张脸坐在他身边,他更是身子僵硬,一动不动。
侍女端着刚煎好的药进来给贵妃喂药,这药里下了百年的老参,贵妃吃了几口药幽幽转醒。
玄烨惊喜道:“贵妃,你醒了?”
十阿哥喊了一声“额娘”。
贵妃眼中显出迷惘之色,好一会儿才认出这对父子来,虚弱地说:“皇上,请恕臣妾没法给您请安。”
玄烨道:“免礼,免礼,你好好养病,不要拘礼。”他把十阿哥往贵妃身边一推,“这是小十,他也在这里陪着你。”
贵妃艰难地握着儿子的手往玄烨的手边靠,哀声说:“皇上,以后这个没额娘的孩子就要您多多看顾他了!”
她的手已经瘦成一层皮包着骨头,看着分外狰狞,玄烨回想贵妃初入宫时候,再对比现在,陪伴了他十来年的女人即将离世,他抑制住心里的难受,笑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看顾好小十。”
十阿哥伏在贵妃身边放声大哭,贵妃道:“别哭啦,额娘没事儿,你去上书房读书吧。”
十阿哥哭道:“儿子要留下来陪额娘。”
贵妃勉强笑道:“额娘没事,你要听话,去上书房吧。”
她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不愿意儿子亲眼看着她咽气,故而坚持让十阿哥离开,玄烨拍拍十阿哥的肩膀,道:“听你额娘的话,去上书房吧。”
十阿哥含泪离开了景仁宫。屋子里除了服侍的宫女太监,就只剩下玄烨与贵妃。
两人很久没有单独待在一起很长时间了,玄烨有心说些劝慰的话给贵妃听,贵妃直接道:“皇上,人的寿命都有终结时,我知道我也到了那个时候,我的身子不会好了。”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贵妃依然是原来的脾气,玄烨没跟她生气,反而问她有什么未了之事。
贵妃认真想了想,道:“十阿哥已经托付给您了,我没别的未了之事了。皇上,前朝的事儿多,您去忙吧。”
玄烨握了她的手道:“朕今日罢朝,无事。”
他想起了先帝,他的皇阿玛为人子,为人父,为人夫,三方面都是失败者,伤了多少人的心,玄烨从小以父皇为戒,绝不重蹈先帝的覆辙。御医已明确地说了钮祜禄贵妃的大限之期就在这两日,他陪着她,让她安心地走。
玄烨吩咐侍女把贵妃常读的那本《饮水词》拿来,他翻了几页,道:“贵妃,朕给你读纳兰词吧。”
玄烨爱的是豪迈的稼轩词,如今转而读起来他素来不大喜欢的饮水词,刚开始读觉得牙齿有些酸,读了首那股子酸就没了。纳兰词细腻婉转,细品之下另有一番风味,其实也很不错。
贵妃睁着眼睛静静地望着这位皇帝,以往对皇上的那些失望与怨恨突然都消失不见,她微微笑道:“皇上,妾这辈子嫁给您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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