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竹在她身后不大乐意的耷下眼尾,然而在嘴里品过她的那声谢谢,又掀唇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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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墙金瓦,皇宫的巍峨雄伟让林轻然不禁心生敬畏。
内侍引着三人往皇后宫中去。
另一边,沈听竹伴驾在御花园,皇帝负手走在前,略回过头,对身后的人道:“以往朕要见你,还得眼巴巴去寻,今日你到自己来了。”
沈听竹淡道:“皇上折煞臣了。”
皇帝一双细狭的凤目睇向他,“你便直说你为那林家女来,朕不笑你。”皇帝嘴上说不笑,挖苦却一句没少,“还怕你阿姐欺了她不成。”
沈听竹只道:“皇上多心了。”
皇帝抬眉,“朕还想,你若承认了,朕便替你赐婚。”
若放做之前,沈听竹许就答应了,如今他觉得大哥说得十分有理,他若硬娶了她,只怕天天要哭给他看了。
“皇上有这个闲心,倒不如想想选秀一事,据臣所知,阿姐也是同意的。”
皇帝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周遭的内侍个个胆战心惊,片刻,皇帝却笑道:“只有你敢如此对朕说话。”
在皇帝眼中,他与沈听竹是君臣,更是自幼的挚友,而且若当年不是沈听竹,如今受尽折磨的就是他。
二人沿着御花园的莲池而走。
皇帝心中烦郁越走越快,沈听竹被远远落在后面,他挑眉道:“皇上也不等等臣。”
皇帝道:“朕若真停下来等你,你只怕才要不高兴。”
沈听竹笑而不语,最懂他的也只有皇上了。
“你可曾后悔过,那时扮作朕?”
皇帝声音远远飘来,沈听竹脚步微顿。
数不清的毒药用在他身上,双膝被折断接上,再折断,再接上……起初的几年他连下床都不能,五脏六腑都是疼的,即便现在,他每走一步双膝也是疼的,只是已经麻木罢了,而他口中也再没有尝出过滋味。
沈听竹慢声道:“不曾。”
无论是为君臣,还是为朋友,他都没有后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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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轻染在皇后宫中坐了半日,起初有些紧张,后面也就好了,不过就是闲话家常。
直到天色渐暗,三人才起身告辞。
走过金水桥,许多散职的官员从文华殿走出。
林轻染三人走在一侧避让,察觉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林轻染茫然抬眸,谢淮身高腿长立在群臣中,她一眼便看见了。
谢淮远远朝她一笑,侧身与身旁的官员说了什么,阔步朝她走过来。
一旁的沈曦拉着沈纾的手,笑眯眯的与她咬耳朵,还没等林轻染反应过来,又拉着沈纾走开了。
林轻染想叫住两人已经迟了。
好好的走什么?
她朝已经走到面前的人盈盈一笑,“谢淮。”
谢淮看向林轻染的目光略带着审视,那日游湖之后,他曾两次命人送去过糕点,却被退了回来,如今看来,她只怕是不知情的……
谢淮笑道:“你怎么会在此?”
林轻染解释说:“是皇后娘娘传见。”
谢淮点点头,看了眼还等在不远处的沈家两个姑娘,道:“可惜我今日还有事,不然做东请你去酒楼吃饭。”
林轻染笑说:“下次也是一样的。”
谢淮但笑不语,沈峙严防死守,下次,还真不定是什么时候,他道:“过几日就是上元灯会,你可会出来。”
林轻染点头,“自然要去的。”
“还是和小的时候一样,哪热闹就喜欢往哪去。”
林轻染被他说得脸微热,又听谢淮道:“那我在街市的灯桥等你。”
林轻染一愣,他是要与她一起去灯会?
谢淮看出她的迟疑,道:“我知道一处观灯最妙的地方。”
林轻染自然不会错过他口中的那个地方,欣然答应:“那等到灯会那日再见。”
谢淮微笑颔首,有几分不舍地说:“我先走了。”
谢淮一走,沈曦就一脸坏笑的凑过来,“表姐与谢大人说什么呢?”
“就是闲聊几句。”林轻染被她笑得浑身不自在,嗔道:“干嘛这样看我。”
“闲聊几句……”沈曦不信的拖着调,“那我怎么还听见上元节。”
林轻染也没有隐瞒,“只是约了一同去看灯罢了。”她想到什么,赶紧说,“你们千万不能说出去。”
她总觉得,若是沈听竹知晓了,定然得出乱子。
“保密,还给你打掩护呢。”沈曦说完拿手将嘴一捂,古灵精怪的朝她眨眼。
等马车回到府上,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林氏一得知人回来,就把她叫去询问。
林轻染如实回答,听到她说皇后询问她可有婚配,林氏眉心都拧紧了。
等沈三爷回来,她便问起选秀一事。
妻子从来不过问前朝的事,偶尔他说两句,她也只是听听就过,沈三爷觉得奇怪,也没有多问,淡道:“皇上力排众议,一直按着这事,未必能办成。”
林氏闻言才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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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上元节这日,几房在一起吃饭,热闹的紧。
用过饭,沈曦就闹着要去看灯会,往常入了夜,府上姑娘万万是不能出去的,上元节的灯会一年也就一次,沈老夫人笑道:“都去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