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瑜看着女孩红如桃花的脸,脑子里晃出昨晚她侧头抬头勾出的妩媚浅笑,扭动的柔软腰肢,还有纤长的洁白双腕,心头那股子火热猛然又涌上来,竟控制不住地喉头一涩。
手指不由自主地就有些蜷缩,迫使自己视线从女孩脸上移开,他点了点头。
郭娆见他点头,雀跃起来,忍不住翘起嘴角:“那我跳得好看,还是柳三姑娘跳得好看?”
话里不乏较量的意味,而且很自信。
季瑜瞬间明了她的意思,不由莞尔,这小狐狸惯会寸进尺的试探。只是她双眼亮闪闪,仰头期待的模样还是忍不住让他心中一荡,就忍不住想逗逗她:“昨晚我被人缠着拿吃拿喝,供祖宗一样,哪里腾得出空去看别人?”
没听出他话里的戏谑,倒觉出几分可惜,就像没看见柳如宛跳舞很遗憾似的,郭娆心中一堵,脸色立马变了。柔弱小女子不复存在,她瞪着他:“你的意思是怪我没让你看了?”
美人嗔中带怒,脸上还蕴了几分委屈,季瑜心尖一软,顿时捉弄不下去了。
他满眼含笑宠溺,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赶忙轻声慢哄了几句,最后又道:“娆娆,其实你不用与别人比,不管她们怎样,在我心中,你才是唯一的。”
又补了句:“怎样都好看。”笑好看,哭好看,怒好看,跳舞更好看。
郭娆不曾想性子这样清冷的一个人,居然能说出这样肉麻的话来哄她。
她嘴唇动了动,没说话,只是心情却立马转晴。
唯一。
郭娆舌尖绕齿,慢慢回味这个词,半晌后,心间不禁涌上一股蜜意,甜丝丝的。
两人散步,亲密说话的模样,也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永乐正看着陈大公子变戏法,本来心情愉悦,不经意瞥见这个画面,欢呼喝彩的笑脸顿时变得怏怏。
旁边人似乎察觉不到她的不开心,还在一个劲地拍手叫好,变声的公鸭嗓吵得她耳朵疼。
如此不识眼色,望着他兴奋得忘乎所以的脸,永乐眉头一动,忽然低了头,脚抬起,猛地使劲踩下。
“啊——”一声惨叫。
围着看戏法的小姐公子纷纷看过来,就见果石青捧着脚,倒坐在椅子上,疼得哎哟叫,哪还有一点看戏法的激动。
“你——”果石青怒指着她。
永乐眉一扬,双手抱胸,“我怎么?”
果石青清楚这小公主刁蛮起来不讲理的模样,敢怒不敢言。
见他小媳妇似地抿着嘴,永乐心情好了些。
她走过去,向郭娆那边抬了抬下巴,问他:“喂,果石青,你觉得郭娆漂亮吗?”
果石青吸气揉着脚,边瞥向她示意的方向,闻言不禁翻了翻白眼,也总算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就阴阳怪气起来了。
他哼哼道:“当然漂亮了,如果不是看那世子不好惹,我昨晚就想坐小姐姐身边,跟她谈天说地了。”
长得天仙似的,跳舞又好看,除了身子骨纤细一点,简直比他们的草原女神娜安珠还无可挑剔。
不过看永乐瘪了嘴又郁闷起来,就像水里欢快的鱼儿误上了岸,半死不活蔫巴巴的,还是没跟她计较,大人大量安慰了句:“其实你也长得不错的。”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除了脾气坏点,比他那黑心肝小眼塌鼻的妹妹不知可爱多少。
“呵!”永乐冷笑了声,跟他呆在一起这几天,早摸透了他的性子,挑剔好吃又懒惰,惯会卖乖耍滑。
见她不信,果石青有些受伤,不顾脚疼凑到她身边,这次语气端正了些,“公主,我是说真的。还有,你就放弃那魏世子罢。那种心思深沉阴险的人,你就算和他在一起了,也玩不过他!”
性格这样大相径庭的两个人在一起,除非魏世子对她肯像对郭姑娘一样无限包容纵着,不然肯定没有好结果。
永乐本来没甚精神,一听这话,顿时眯了眼,咬着牙瞪他,“你再说一遍,谁心思阴险?”
季瑜哥哥只不过性子冷了些,就算不喜欢她,她也容不得一个小奴才这样编排他。
好心劝告反倒碰了一鼻子灰,察觉她语气不善,果石青向后一缩,讪讪回:“……我,是我……我心思阴险,我不安好心,公主……咱不说这了,好好看变戏法行吧?”
他发誓,以后再多管闲事就是猪。
见他识趣,永乐哼了声,没再和他计较。
就在这时,一堆围着看陈骁兰变戏法的人发出一声呼喝,永乐好奇转头,就见陈骁兰笑着伸展双手,一甩袖,右手再次呈于前时,掌上多出了一只鸟儿。
他抬高手将鸟放走,又一动袖,这次数十只蝴蝶从他双袖中翩翩飞出,五颜六色,夺目好看。
永乐吃惊地瞪大了双眼,自言道:“没想到这陈骁兰还真有两下子!”
另一边,郭娆被季瑜亲昵的话撩得双颊绯红,眼儿晶亮水润,正欲语还羞想说什么,一阵喝彩掌声却忽然传来,打断了情意正浓的氛围。
她稍稍侧了头望过去,就见一群年轻男女围着的中间,一蓝衣男子展袖变蝶,蝴蝶群散翩飞,如百花大绽。
脑子里忽然就闪过帧帧似曾相识的画面,不知想到了什么,郭娆眼眶渐红,死死盯着男子。
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强烈注视,陈骁兰抬头向她看来。两厢对望,后者微一颔首,友好微笑,疏离却有礼。
郭娆嘴唇颤抖,下一刻就要抬步过去。
这时,却有一只手攥住了她,力量非常大,如铁禁锢。
郭娆茫然抬头,却是季瑜。
他一言不发,眼里却闪过抑郁,瞥过陈骁兰,再看她,不动声色问:“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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