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突然从沉迷中抽身的滋味不怎么好受就是了。
郭娆不知道季瑜心里的弯弯绕绕,继续说:“虽然怀孕的过程难受了点,但生下来就好了。”
她靠在他的肩上,心疼地摸了摸他还泛着红的大手,然后牵引着到她微微凸起的肚腹上,“那日我去看了妙涵的孩子,粉雕玉琢的模样,可漂亮了,他还一直朝我笑,我都抱着不想撒手了。阿琅,我希望我们的孩子也那么可爱惹人疼。”
郭娆说着,手不老实地圈上了季瑜的脖子,歪着头打量他的五官,认真地说:“我们的孩子将来一定长得像你。你长得这么好看,眼睛漂亮,鼻子直挺,唇也好看,笑起来颊边还有酒窝,连我有时候都被你的笑迷惑了。”话到最后,声音渐小,仿佛想到了什么,眼神也逐渐变得恍惚。
她意识不到自己说这话的时候有多可爱,季瑜沉沉一笑,忍不住地凑过去啄了啄她的唇:“当了母亲就是不一样,不仅脾气多了,小作性全惯出来了,现在话也多了,比连欣还会说。”
脾气多了?作?
原来现在的自己在他心里是这样。郭娆顿时柳眉一竖,心里又难受了,一下子暴躁起来:“原来你这样不待见我?现在腻了我嫌弃我是不是?那我还在这里干什么,走就是了!”说罢就要从他怀里起来,颇有一副离家出走的架势。
季瑜顿时一阵头大,赶紧拉住她。好不容易哄好,轻松一句调侃又将这小作精打回原形了。
果然烟染说得对,怀孕的女人要少惹,要时刻顺着,还不能说她脾气大的真话。
季瑜扶额,看着腿上噘嘴生气的人儿,叹了口气。自己的心肝宝贝还是得自己哄着,不然有了心结赌气不吃饭还是他心疼。
也没管那些颜面不颜面的,季瑜一只手固着人不让逃,一只手捞起她的小手放在唇边吻,还倾身过去,拿脸颊蹭她,嘴里不停地说着讨好的话。
郭娆坚守了一会儿不理人的阵地,但很快就被季瑜甜蜜的情话儿攻陷,招架不住。
季瑜还搂着她在怀里,时而沉沉的笑声比任何丝乐都好听。郭娆现在身体很敏感,两人这样的亲昵让她一下子想到了那些事儿,想起那时他隐忍的表情与声音,他总是很体贴,时时顾着她,而她……
郭娆想起那些场景,攥着季瑜的衣袖,突然就有些胸闷气短。
季瑜察觉她的不对,轻声问:“怎么了?”低眉瞥见怀里人绯红的小脸时,却吓了一跳。
郭娆精准地截住了季瑜要伸到她额上的手,咽了咽干涩的嗓子,她声音气弱:“……阿琅,我,我想……”
那如狼似虎的眼神儿太熟悉,过了前三个月危险期没多久,她就开始一反常态,总缠着他。担心孩子出事,他不敢太过放肆,循序慢进也是一种折磨,身体都快被这小妖精榨干了。
季瑜:“……”
最后还是被小妖精磨着依了她,不敢顾着自己享受,基本为她服务,照顾好她每一个表情,看着她沉醉,埋在软枕上的小脸晕红,他突然又觉得忍得再辛苦也值了。
时间点点过去,见差不多了,季瑜适可而止,不敢再胡来,柔声细语半个多时辰才将人哄睡着。
自己这些日子公务与女人兼顾,自是也疲惫,季瑜见人睡得香了,才停了拍着她背的动作,也渐渐闭上眼。
屋子里罗生香弥散,清淡好闻,有助安眠,而季瑜,是被人挠痒挠醒的。睁开眼,就对上一双湿漉漉红通通的漂亮眼睛。
郭娆见人醒了,才挪开放在他腰上的小手,转而抱着他的手臂撒娇,语气可怜巴巴的:“季瑜,我饿了。”
声若蚊吟,有气无力的,季瑜顿时心疼起来,也没了脾气,将娇人儿往怀里一搂:“乖,等一会儿,我马上让人传膳。”
郭娆咬了唇,语气委屈:“可我想吃你亲手做的肉丝面。”
季瑜:“……”
大眼瞪小眼眨眼间,季瑜还是披着衣裳出去了,带着困意进了厨房。
万籁俱寂,厨房守夜的婆子瞌睡连连,见着门口突然出现的高大身影,吓得差点一声尖叫。抬头见是世子,才赶紧捂住嘴巴跪下。
“……世……世子。”
季瑜面色淡淡,颔首后让她起来生火。
婆子初始一脸惑色,见向来金尊玉贵的人儿居然还拿起刀来切菜,下巴都要惊掉了。
季瑜做完面条回来,已是三刻钟之后。
郭娆正坐在床上吃糕点,声音窸窸窣窣的,嘴角也鼓得满满,像只偷吃的小松鼠。见季瑜端着托盘进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香喷喷的,她眼睛发亮,扔了糕点就要下床。
季瑜见她模样,皱了皱眉,夜里凉意重,她穿得单薄就那样在床上吃了这么久糕点?眼看她还要光着脚丫子下床,他脸一下子黑了,赶紧喝止,还训斥了声。
郭娆被训得肩膀缩了缩,身体退回去,乖乖坐在床上不动了。
季瑜放下托盘,绕过绣屏到衣橱,挑了件御寒的披风。刚准备走的时候,眼角余光却忽然发现一堆折叠衣服下的深蓝书角,旁边还有一本灰绿色。
季瑜眼里闪过狐疑,然后拿出了书。一看封面:风流家主俏丫鬟。
季瑜唇角抽了抽。
翻开随意看了看,讲的大概就是个已娶娇妻的世家公子在妻子怀孕后,被个貌美小丫鬟勾引风流的故事。书上文字大胆露骨,每隔三页还附带一张恩爱风流图。
季瑜忍着心中异样,又翻开了那本灰绿色,那本更直接,第一页入目的就是四个大字:观音坐莲。
一张男女奔放的大图醒目得让人精神抖擞。越往后翻越不忍直视。
季瑜:“……”
终于知道那缠人的小妖精那么多花样儿哪儿学来的了,还有那整日神经兮兮哭着控诉他变心的话儿,怕都是受的这话本子影响。
心中九曲十八弯后,季瑜还是选择将书默默放回原处,当做没看见。
外面郭娆嫌季瑜磨蹭,拿个披风那么慢,她都饿死了。
“季瑜,你好了没呀?”
娇娇柔柔的声音,季瑜心一酥,感觉这辈子就折在这女人身上了。紧了紧手上披风,他若无其事出去。
郭娆生产是在冬月,那日正好下了雪,漫天雪花飘扬。
屋子里烧了暖暖的地龙,郭娆享受着丈夫的揉腿,正靠在绵软被褥上吃着进贡水果。
说说笑笑没一会儿,她的肚子就开始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