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渐看了他半晌,收回手,在衣兜里捣鼓了一会儿。
等他再伸出来,手掌心多出一根水粉色的丝质小草莓发带。
眼熟得令人发指。
江淮:“……?”
“那天用完,我就随手带走了。”薄主席面不改色道。
他稍一顿:“我洗过了。”
江淮:“???”
“你把头绳给我,我帮你绑发带。”薄渐说,“我会系蝴蝶结的。”
江淮几乎是刚反应过来就从薄渐手里抽回了那根小草莓丝带。他脸上火烧火燎,又怒火攻心:“你神经病啊??”
他都快他妈忘了这茬事了。谁他妈能料到薄渐临走,还把这根东西给带走了?还又洗了?洗了再用???
薄渐像已经忘了他拿过这根发带干过什么畜生事了一样,微微低眼,向江淮伸出手腕:“那要不你把它绑到我手腕上,我就不要你的头绳了。”
江淮抓着那根绑过他本人本体的丝带,觉得好像攥着团火。他把丝带攥成一团:“你非要我头绳干什么?”
“别人家的男朋友都有,”薄渐小声说,“手腕上绑一根头绳,就代表这个人有交往对象了。”
江淮一下子收声。
半晌,他咬着牙问:“主席,往男朋友手上绑扎头绳的都是女的吧?”
薄主席觑过江淮的辫子:“你不是女孩子,但你有头发。”
一点半,卫和平从校外蹭饭鬼混回来,进教室前门,一眼瞥见江淮桌子搬到了教室最后头。江淮似乎在午寐,枕着一边手臂,另一只手搭在脑后……他头发没用发绳扎起来,只用手指拢着。
户外还在纷纷扬扬下雪。
外窗台都积了厚厚软软的新一层,天色昏黄下来。
还没到两点。两点元旦会准时开,第一个小时是学校致辞直播。
班里早开了音乐,哄哄闹闹。
赵天青背着满满一书包零食回了教室,座位重排了,他好不容易才找着自己……他睃过附近,发现同桌已经离他颇远。
教室后墙,靠后门的角落,就放得下两张课桌。
赵天青随手在江淮课桌上放了瓶饮料,江淮稍抬眼。
“诶你没睡啊?”赵天青也发现了问题:“江哥,你头绳呢?”
江淮拢紧头发,面无表情地坐直:“断了。”
没到两点,老林到了。
副班长在讲台上调放映设施,“咔哒”几声,靠墙的同学把教室灯都关了。窗帘拉紧,原本就昏暗的教室黑黢黢起来。
放映屏上显示出学校礼堂的全景。
先是校长讲话。教室暗淡得几乎都看不清同桌的脸,班里既新奇,又兴奋地嘈嘈切切杂语着。
江淮松下头发来。他手机震了几下。
秦总统:元旦快乐。
秦总统:记得请我吃饭。
江淮笑了声,却懒得回消息。
底下还有一条消息。
要好好努力鸭:元旦快乐!今天我给我们班和你们班都全体定了奶茶,三点送到,你可以帮我和你们班班长提前说一声,到时候会有人来送吗qaq
是倪黎。
他已经挺久没有和倪黎联系过了。
有时候会在学校碰到,倪黎会悄悄看江淮一两眼。
但那件事过去了,他们也就不会再有交集了。
江淮捏着手机,顿了半晌,回:“好。”
教室忽然骚动,老林就在讲台上,还是小小的起哄了起来。
江淮听见声响,随意往放映屏上瞥了眼。
薄渐刚好上台。
他是今年新年致辞的唯一的学生代表。
他立在礼堂台上的那一方簇着假花枝的演讲台前,低敛着眉眼,高清摄像头把什么都拍得清清晰晰。薄渐稍稍调试过话筒的高度。
他露出的左手上,中指戴着一枚银色戒指。
学校校规不准许学生佩戴饰品。但管制得并不严格,一些女生,或者omega戴手链项链,学校老师都不会多管。
但这是薄渐。
堪称二中同学在校穿着典型要求的教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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