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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端外界信息太嘈杂了,我的情绪不稳定容易被影响。谢之棠缓慢的大幅度点头说:就干脆断网,静心养病。

陆锦森说:好。又说:只有你房间里的座机可以直接打进我的终端,如果有急事让你的保姆和护工用你的座机打。

谢之棠笑嘻嘻地说:好。

陆锦森就坐到了床边,让谢之棠准备。

谢之棠就抱着枕头转过身去,他把头发扎了起来,露出一节雪白的后颈。

陆锦森伸手在谢之棠饱满的腺体上揉了揉,他上次标记留下来的红痕已经淡到趋近于无了。临时标记的效果就是这样,会随着时间流逝、新陈代谢而慢慢消失。

陆锦森轻轻按压谢之棠的腺体,立刻有淡淡的香味四溢了出来。

陆锦森轻吸了一口,闻出了藏在浓浓玫瑰味里的麝香和龙涎香的味道。

谢之棠立刻崩紧了腰背,这是刻在他基因里的本能。

这太危险了。

一个oga把腺体露给alpha,就行把喉咙塞进豺狼嘴里,这不是轻易能习惯的。

陆锦森没有再耽误,对准腺体咬下,将信息素注入谢之棠的腺体。

谢之棠紧紧抱着手中的抱枕,将手臂越收越紧,直到陆锦森标记完成这才松手。

陆锦森见谢之棠神色发愣,就拿被子将他裹了起来。谢之棠立刻双手绕过陆锦森的脖子将他抱紧,是如同鸳鸯交颈般亲密的姿势。

陆锦森知道通常oga被标记后都有一段时间会有情绪异常,于是只伸手在他后背上轻拍,放出自己微不可闻的信息素来给谢之棠缓解情绪。

谢之棠的大脑近乎空白,只知道抱着自己的Aalpha,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了过来。

他听见陆锦森冷静又平淡地问:你十七岁时,为什么去草原?

第22章

谢之棠缓慢地松开手,缓慢地后退,缓慢地抱着枕头跪坐在陆锦森面前。

陆锦森一直平静地看着谢之棠,没有动。

谢之棠垂着头不说话,这样僵持了一会儿,谢之棠才抬起头,扫了一眼陆锦森,接着放弃抵抗一般扑到陆锦森怀里,又抱了一会儿才闷声闷气道:让我想想你相信平行宇宙吗?

平行宇宙?陆锦森反问。

20世纪50年代,埃弗雷特提出了这个概念。谢之棠闻着陆锦森身上淡淡的信息素味说:我们先假设,有一个平行宇宙纯在。

嗯。陆锦森应道。

这个平行宇宙,和我们并不相交,也不重合,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谢之棠说。

谢之棠沉默了几秒才继续说:但是它们在我十七岁时重叠了。那时,平行宇宙里的我,在草原上,于是我感知到了他的存在、感知到了那片草原、草原上的动物。

陆锦森没有说话,他扯过被角将谢之棠裹了起来,接着隔着被子安抚地抚摸着谢之棠的后背。

那个草原谢之棠说:不是潘帕斯那种绿得无边无际,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原。它□□逸,也太无趣,只是人类放大版的后花园。

于是陆锦森就问:那它是什么样的?

谢之棠在被子里翻了个身,扭动着找了一个舒适的角度,认真地说:雨季已经过半了,接着他伸出手比了一个高度说:那些草长了这么高,远处的森林是一片郁郁葱葱的青色。

陆锦森把谢之棠脸上的碎发拨开,谢之棠就拉着他的手放在脸庞,继续说:我面前有一群斑马在悠闲地吃草。他们把头埋在草丛里,只有竖起的耳朵还在警惕地侦查着绿色里未知的危险。

陆锦森的手掌被谢之棠展开,谢之棠把脸颊贴了上去,压在谢之棠的脸和手之间。

谢之棠轻笑了一下,陆锦森感受到手心里肌肉牵动的触感,就听见谢之棠继续说:河流边上的泥地里,一群绿苍蝇围着一只牦牛的尸骨转悠,贴在血肉上、藏在骨缝里。

这只牦牛应该是鳄鱼的猎物。谢之棠说。

鳄鱼?陆锦森用并不疑问的语气问。

谢之棠在他手心里点点头说:雨季初到的时候,河水还没有现在这么满。它随着牛群渡河,想要到对面去。河里的鳄鱼早就饥肠辘辘地潜伏着,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那些鳄鱼就像从上游被吹下的朽木,平静地飘在水面上。如果它们不能成为牦牛渡河时的垫脚石,能必然是牦牛渡河途中最大的阻碍。

嗯。陆锦森说。

谢之棠又动了动脑袋,将陆锦森的手掌压在脑后,看着陆锦森说:于是牛群和鳄鱼们同时发起了进攻。棕色的牛蹄和鳄鱼的巨口伴着河水的波浪此起彼伏,就像就像钢琴的黑白琴键,河边响起野蜂飞舞。

谢之棠的比喻很有趣,陆锦森勾了嘴角问:然后呢?

当世界重新安静下来的时候,这场渡河之战结束了。谢之棠眨了眨眼说:牛群成功的渡过了河,但这只牦牛被留了下来。它并不孤独,它身边的土地上卧着不少牦牛的尸体土壤底下也埋在无数森森白骨,带着浓重的腥臭味。

谢之棠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森林里,离地面几米高的树枝上挂着一只小羚羊的半截尸体。

谢之棠又伸出手比了一个方位说:在那儿,那只羚羊。它的内脏全被掏了出来,腹腔空空荡荡,尚未干涸的血液顺着树身蜿蜒而下,流进了干裂坑洼的树皮里。

陆锦森又嗯了一声,以彰示自己在认真倾听。

谢之棠像是看见了那幅画面,又转过身把脸埋到陆锦森手里,说:那是猎豹藏起来的食物。大约两个小时之前,这只小羚羊被猎豹咬断了脊柱、撕开了皮肉。羚羊柔软的腹部在猎豹的利齿下就像一只饱满的灌汤包,被叉子插破

谢之棠问:你吃过灌汤包吗?一旦戳破薄薄的皮,泛着热气的汤汁就会立刻溢出来,飞溅在雪白的碟子上。

我好像饿了。谢之棠突然说。

陆锦森几乎跟不上他的思路,顿了顿才说:吃宵夜对胃不好,你晚饭已经吃了平时两倍的量。

谢之棠只好再次不满地扭了扭,说:草原上的花草树木都很漂亮,那种绿色,寂静又危险。那些景色漫长黑夜后的黎明、报团取暖的牛羊、野蛮生长的杂草、慢慢流淌的河水、炫技求偶的野兽

我在那时在家里,但是他,另一个宇宙里的我,在草原上待了好几天。我见他所见,闻他所闻,就像是,我灵魂的另一半,在他体内。

谢之棠又笑,说:不过这种平行宇宙的说法,在医学上又叫感知综合障碍。

所以你想去草原?陆锦森低声问。

谢之棠抱着陆锦森的腰,隔着一层柔软的衣物把脸埋在陆锦森的腹肌上。

谢之棠点头,又过了一会儿,像是说给陆锦森,又像是自言自语道:你能听懂吗?

陆锦森垂眸看着谢之棠,说:心理医生应该能比我懂。

这个道理谢之棠自然明白,谢之棠皱着眉说:可我不想。我烦。

陆锦森沉默了一会儿。

他第一次这样清楚的了解到谢之棠和正常人的不同,即便之前谢之棠在他面前犯过病,他也没有这样清晰的认知。

谢之棠靠在陆锦森怀里,陆锦森的手心里是谢之棠脸颊上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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