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双胞胎像是俩塞满糯米的胖粽子一样缩在床脚,小十三似乎玩儿他耳朵玩上瘾了,举起两只小手将自己长着大耳垂的双耳给按下去又“啪”的一下子松开弹起来,小十四则是一脸傻乎乎地流着口水,用两条短胳膊抱着自己胖乎乎的脚丫子,像是要把他的脚趾头塞进自己嘴里,而皇贵妃则一脸吃瘪样子的站在床边。
他不由纳闷地走上前询问道:
“嫣儿,你这是在干什么?”
晴嫣瞥了他一眼,因为困极了,就打了个哈欠,漂亮的大眼睛里瞬间升腾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用下巴朝着小哥俩的方向抬了抬,用犯困沾上了浓浓鼻音的音调,有些无奈地含糊不清说道:
“皇桑,这不兄弟俩变精了,滋道汤药不好喝,就喂不进去了。”
皇贵妃的容貌本就好,如今刚沐浴不久,穿着一身淡紫色的寝衣,唇红齿白,乌发柔亮,腰肢纤细的,站在床边暖融融的烛光照耀下,更显得娇俏。
康熙的喉咙霎时间就有些发紧了,他洗澡前也是喝了一碗驱寒汤的,强壮如他都喝了,小哥俩肯定也是逃不开的,他抬起右胳膊从白露手中接过汤药碗,轻咳两声对着皇贵妃乐呵呵地摆着左手道:
“嫣儿,你进去休息吧,朕来喂他们俩。”
瞌睡的头都快掉了的晴嫣,看到有人接盘了,二话没说直接抬脚进了内室。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睡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之际,感受到床外侧“咯吱”一声有人上来了,下一瞬她的身子就被紧紧揽入了一个滚烫的怀抱。
从京城出发,赶路用了七天时间,随后紧跟着又在清凉寺里住了几晚,康熙素久了,一番不规矩的动手动脚后,皇贵妃用手推着他的胸膛,喘着气儿,小声嘟囔了句“双胞胎还睡在外间呢,他俩的汤药”喝了没,话都没说完,就被康熙给压着用吻将话全给堵到了喉咙眼儿里。
屋外鹅毛大雪簌簌往下飘落,外间的小哥俩被自己汗阿玛哄着喝了驱寒汤后,都穿着纸尿裤闭眼睡在床中间。
宫里头有专门教导阿哥、公主们睡觉姿势的,为了睡姿板正,甚至小主子们从小都是用绸带绑着双腿直挺挺得睡的。
可皇贵妃觉得这样子睡觉太难受了,因此几个住在储秀宫的孩子自小就没有受过这种纠正睡姿的罪。
双胞胎和他四哥、昌全堂哥一样,在床上都是无拘无束的,怎么舒服怎么来。
小十三的右胳膊搭在小十四软乎乎的肚皮上,小十四的左腿则压在哥哥的腿上,兄弟俩长满黑黝黝胎发的毛茸茸的小脑袋互相紧挨着,呼呼大睡。
厢房内间则是春意浓浓,墙角的炭盆里不时传来轻微的爆裂声,窗外的鹅毛大雪簌簌地往下落,皇贵妃素白的脖颈上慢慢地长出来了一片嫣红的草莓。
有喜就有愁,皇家一行人在后院里睡得香甜,关在前院里的一群罗刹人则是吃也吃不香,睡也睡不着,加上心里惴惴不安的,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下午从山上的木屋里被带下来的俩罗刹人更是被暗卫们连夜用刑具审问着。
前院最大的一间客房里,一个腿长胳膊长的罗刹少年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地辗转难眠,没一会儿就会从床上起身,烦躁地用手挠着自己头上栗色的半长卷发,放在床榻不远处的桌子上的膳食几乎没有怎么吃,如今早就已经冷透,外面糊了一层白色的猪油……
翌日上午,辰时四刻,外面天大亮了。
皇贵妃悠悠转醒,果不其然身旁已经没人,被窝都凉了。
晴嫣拥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寝衣袖子都被扯破了,用异能流传了一下全身,才发现身子好受了许多。
趿拉着室内便鞋,下了床坐到不远处的红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脖子上面清晰可见的红草莓,气得差点儿将手边的金簪子给扳弯了,觉得昨晚的康熙真是变成狗男人了,用异能覆盖在脖子上,揉了半天看到红痕变得不明显了后,才特意挑了一件高领子的冬装穿在了身上。
当她穿戴整齐,披散着头发走到外间,想要喊来一个宫女给她梳头呢,就看到双胞胎竟然没有在床上,连白露也没有在这儿。
她正困惑呢,就见宫女芒种用铜盆端着热水笑脸盈盈地走了进来。
“娘娘,您醒了?”
“他们兄弟俩呢?”
晴嫣用手挠了挠凌乱的长发,打了个哈欠纳闷地询问道。
芒种将铜盆给放在靠墙的红木脸盆架子上,又利落地将汗巾和牙刷子给准备好,边忙着手上的动作,边有些惊喜地开口道:
“娘娘,皇上在那群沙俄人带着的货物里,意外发现了几条品种名贵的大狗,皇上说那是雪橇犬,如今所有的小主子们都欢天喜地的在后院的空地上,看着会训狗的太监组织着那几条大狗拉雪橇呢。”
“雪橇犬?和哈哈是一个品种的吗?”
晴嫣闻言不由惊讶地询问道。
“主子,它们头上没有哈哈那‘三把火’,不过长得和哈哈一样好看,两只长得胖乎乎像猪一样,看着又威风又憨的,还有俩浑身雪白,嘴角一咧看着就像对人微笑似的,都是半人高的大狗,奴婢看着都觉得手发痒,想上去揉揉它们毛茸茸的狗头呢。”
“您都不知道,四阿哥简直是快要乐疯了,如果不是有侍卫们在一旁拦着,他都要上前去坐雪橇了。”
“不会是那剩下的二傻吧?”
晴嫣听完芒种的话,心里一咯噔,忙卷起衣袖刷了牙、洗了脸,松松让芒种梳了个发髻,就匆匆忙忙往出门往走。
另一厢,康熙和福全坐在一起用早膳,听着站在饭桌前一身黑衣,下半张脸还蒙着一块黑色布巾的暗卫,讲着昨晚施加了大刑才审讯出来的结果。
困于语言不通的窘境,虽然暗卫审讯出来的信息不够多,但审出来冰山一角的消息都已经足够让兄弟俩吃惊了。
康熙和福全都用了好一会儿才消化完新消息,福全捏着放在粥碗里的白瓷勺子,用余光瞥了一眼微微靠在椅背上,敛眉深思的皇上,忍不住开口道:
“皇上,奴才觉得如今宝岛既然收回了,那上面也已经驻扎兵丁了,咱是时候要训练海军,发展一下海贸,去外面看看了,这罗刹国离咱这么近,皇族中这十几年发生了这么大的动乱,咱都不知道,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康熙靠在椅背上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静默不语。
他知道自己二哥在可惜什么,无非就是“趁你病,要你命!”
他们满人入关后在诗书礼乐的熏陶下,这几代下来,也都渐渐成为有教养之人了。
可那北边的毛子们还是十分野蛮,袭击两国边防,对着东北那边的老百姓们烧杀抢掠不是一天两天了。
若是知道沙俄那边近些年这般混乱,即便因为三藩,他不能分出兵力和精力让罗刹那边伤筋动骨,可趁乱添一把火,让其更乱,还是能够做到的,也算是给他们一个警告,可正因为从明朝后期就沿袭下来的海禁,造成除了大清有外国传教士外,他们竟然对外界的情况半分都不了解,这可真是因为消息闭塞,错过了一个收拾毛子的大好机会啊!
“二哥,你说的提议朕回考虑的,咱现在去前院看看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