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越腿一软差点跪下,几乎跌撞着冲进去,一眼就看到了被关在无菌罩下的薛鸣。
他闭着眼,全身上下都浸泡在愈合液里,淌出的血与汗已经被清理干净,皮肤到处可见细小的针脚,胸腹处更有一条手掌长的豁口,可以想象被缝合前它有多么可怕。
“雌主的耐受力很强,相信经过短暂的休息很快就能恢复。”小O在旁边说。
薛鸣拥有罕见的治愈系精神力,可自行修复身体内部出现的问题,这也是为什么他作为母体却比万伦发作得更晚的原因。
左越耳边嗡嗡直响,已然听不清身周的一切,他弯腰扶住床台边沿,心疼的目光落在雌夫脸上。
他脸色是从未见过的苍白,薄唇上咬痕累累,泛起干枯的死皮,沾着暗红色的血渍……
左越的心非但没有落回原处,反而剧烈揪扯着,连呼吸都变得格外困难。
“小O,带大白出去吧,我陪陪他。”他头也不抬地说。
小O朝大白打了个手势,门缓缓开阖,全程盯着现场的大鹅难得没有咋呼,无声跟它走了出去。
待门关紧,左越才仿佛脱了力一般缓缓、缓缓跪了下去,光洁的额头死死抵在无菌罩的玻璃上,良久,室内响起他低到极致的反复呢喃。
“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了。”
*
这是诺厄在元帅府前蹲守的第30天,他前年刚升了少校,搬进了军区总部办公,家族为此高兴得很,再也不拿一些奇奇怪怪的雄虫搪塞他了。
他还记着薛鸣。
事过之后他才知道薛鸣当时赠送给自己的能源针剂有多么珍贵,如果当初是他自己拿着,兴许就能扎进意识体的脑袋里,从而为自己赢得胜算。
哪怕只是一分呢?
因着这份感念,他时常来元帅府打探薛鸣的消息,和府里的主人一般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元帅都没放弃,那就一定会有转圜。
但没想到这次左越让他等得有点久,诺厄踢了踢酸痛的脚,他一下值就来了这里,目测站了得有四五个钟头了,元帅府的大门依旧紧闭,没有漏出一丝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