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纥要走可以,他只能顶着雨走出皇宫。
那些雨砸到脸上,生疼。
“你说说你,非要掺和那种事作甚!我可是听说,衡州刑场行刑时,刽子手手起刀落,眼看着那些罪臣头颅就要被砍下,却个个跟疯了似的,自招贪污受贿,私下以职务之便助学子登科。”
“跟着邪风四起,黄纸飘飞,一张张全写着,考上的和替代之人的生辰八字,时日,考场位,中了的名次全都记录的清清楚楚。”
而这些,不止衡州,各地都有,全部炸了锅。
“也是那夜,本该在贡院档案处存放的考卷,全都送去被取代的学子家中,没瞎了眼的自然认出这是科考的答卷,认出自个儿的字迹,偏偏上头的名却不是自己的。”
多年累积下来,数目之多难以计量。
这才导致学子爆发,全往盛京告御状一事。
“这可不是小事,你可不是自寻苦吃,这些时日,我怕沾事,皇宫都不去了。”
姬霍:“你有病?”
姬纥忽然自信发挺直腰板。
他意味深长:“你懂什么!”
他是要干大事的人!
可见能力本事被看重,是一类人!不然,怎么只带他玩,不带姬霍!
他!姬纥!是能和崔韫,谢珣,姬誊比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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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肃穆一片。
学子准备的状纸,早已被淋透,不能再用。故,全又在偏殿重写一份。
崔韫便是这时来的。
御书房内无人。只怕还未审。
他抬步入内,上前作揖。
“想来,宫里的事带路的公公也同你说了。”
“朕宣你入宫就有意商谈如何料理近日种种,你是有主意的,不妨说说此事如何看。”
“臣不敢妄论。”
爀帝不赞同的看着他,摆手。
“欸。”
“你我之间,有什么不能说?这些年,朕可是将你当半个儿子的。”
崔韫冷笑,面上不显。
他不禁在想,今夜皇宫,姬誊安排爀帝遭刺,嫁祸姬甀,会是何等的光景。
爀帝能对百姓受苦避而不见,可他若有碍,定然是不会放过姬甀的。
而,姬妄养私兵的秘密,地点,人数,兵力,武器。他们早就详细当做贺礼匿名送去姬甀手上。
“让你查的是如何了。”
崔韫双手呈上一物。
“这是衡州牢狱发现的。”
正是衡州那些被砍头罪臣住的牢房。
爀帝看过去,倏然起身。快步而来。辨别后,瞳孔巨缩,后背更是一凉。失声道:“不惑。”
崔韫低垂着眼帘。
“能入贡院的人,少之又少,数千份答卷却不翼而飞。如今各城相继出事,可见其猖狂挑衅。”
“消息兜不住,臣更怕只怕内忧外患。”
内忧外患四个字,让爀帝一个激灵。
“快,宣金仲入宫。”
说着,他又念着偏殿学子一事,眉头紧锁。
“你先去替朕跑一趟。让他着手准备。”
金仲必须去边境,为他守江山。
崔韫掩下讥讽。躬身退下。刚出殿,就撞见了太傅一行人。
太傅看见他,严肃的脸有了笑意。默夫子,舒御史领着学子入内。
“维桢。你可是许久没来我府上陪我下棋了。”
他看着崔韫,便想到此生最骄傲的学生——崔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