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出了事,虎落平阳被犬欺,别说老爷,便是那最是和善的知府夫人老了十余岁,后得知周章平死于牢狱,就生了一场恶疾,险些没熬过去。
她便是要探望,也只能偷偷的去。
如今她们邱府得夹着尾巴做人,明哲保身是不敢明面上同知府那边有半点联系了
周章平显然成了禁忌。
沈婳眉心稍稍一动。
从邱夫人的反应下也稍稍有了猜测。
只怕衡州早些年分为两派,一派为正效忠周章平,一派为邪,替知州大人办事。知州不过从五品,自然比不得知府,可耐不得背后之人身份尊贵。
邪不压正这个词,到底少见且过于正派。
沈婳甚至在想。
这衡州,不止知州只怕官职大的那些多数官员,除却周章平早就朝四皇子投诚。
而瞧邱夫人如此怨怼的模样,大抵邱家跟的是周章平。
周章平一出事。手下的人自然没了好日子过。
邱夫人用帕子捂住嘴,见无人留意她,沈婳好似也不曾在意她先前所言,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吃了块点心压惊。
可很快,她察觉出,何鸢的视线若有似无的朝沈婳这边落。
“沈娘子,你怕是有些麻烦。”
沈婳很实诚:“实不相瞒,我就是个麻烦。”
“真会说笑,如此趣儿人,难怪杨公子看中你。”
说着,她用过来人的口吻道:“你得上心,我瞧着那何娘子可别是看上你家郎君了吧!”
何鸢这个年纪的女娘,同龄人早就嫁人生子,偏偏何家给她相看的,她全然没看上。这一拖再拖,也已十八了。熬成了老姑娘。
看上杨屿这也不无可能。
杨屿虽风流,可这天下的男子哪有不风流的,他长的还俊。
娶妻了又如何,左右能休。
邱夫人不免为沈婳警惕!
沈婳能熬死如今的杨夫人,可不见还能一块熬死何鸢啊!
沈婳一听这话,当即柳眉倒竖。
这还得了!
崔韫怎么回事?
过来办案靠的不是手段,是靠色相吗!
一个两个三个的女娘前仆后继。天下的男子死绝了不成?偏偏要抢她的。
不过,很快,她抓住重点。
“姓何?”
“不错,单名一个鸢字。”
沈婳死死抿着唇。
她讨厌单数,也讨厌何。
她显然不是讲道理有理智的女娘。
何储不是东西,退了她的婚!何鸢看来也不是好女娘,竟然抢她的人!
这边,路夫人还在奉承:“我家柔姐儿这些时日日闹着要吃樱桃。可不就是上回在知州府上,有幸吃了几颗,都到出嫁的年纪了,还是馋的很!”
“拗不过她,可这品质好的樱桃没点门路哪里是容易买的。府上好不容易买来的却是酸牙的很。敢问夫人府上是去何处采买的。”
知州夫人微微一笑,语气却不乏傲然。
“上回节度使大人过来赏的。”
“若是没有门路,只怕盛京的贵人才有的吃。我如何能有啊?”
邱夫人翻了个白眼。
难怪!
上回她去知州府上做客,一颗都没吃上。
“就得了几盘,也好意思拿出来,我便是瞧都没瞧见。就听席位最靠前的那几个夫人说如何好吃云云。”
“瞧瞧,那罗夫人谄媚的嘴脸。不知情的还以为是请了两尊菩萨过来普渡众生的。”
说着,她正打算继续同沈婳倒苦水。再教教她如何当个合格的外室。就看她从精致漂亮的小兜兜里头,掏出几颗胀鼓鼓圆溜溜的果实。
沈婳坐的位置挨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