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凝重不已的将手落在女娘腕间。
闭眼,屏住呼吸探脉。
沈婳紧张兮兮。
时间缓慢的流逝,把脉的大夫,紧张感一点一点褪去。
“这位女娘,你不过是吃了寒食,葵水将至,这才轻微腹痛罢了。”
沈婳眨眨眼,被这么一提醒,这的确是来葵水前的酸胀痛。
“您也别怪我说话难听,外头病人都等着,若一个个都如您这般,为了插队胡诌,药铺岂不是都得乱了套了?”
“您这样的,回头喝点红糖水就成。也压根没什么事。”
他的心情从复杂到更复杂,甚至生了一种被欺骗的冲动。
“什么保大保小,你何曾有孕了?”
把他吓得!
大夫起身,收拾药箱。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
沈婳费力的一个字一个字去分析他的那番话。总觉得分开她都认识,可连在一起,就读不懂了。
小腹那处好似又不疼了。
她缓缓坐直身子,像是受了打击般,女娘的情绪越来越浅。她发白的唇动了动,问的很轻,语气轻幽幽的。
“没有孕?”
她抬起清凌凌的眸:“你确定?”
“娘子这是什么话,这又不是疑难杂症!我行医二十载,难不成还会摸不出喜脉?”
沈婳闭了闭眼。
她很心痛。
努力又艰难的消化眼前的事实。
从一开始,她明明很抗拒有身孕的这件事,可这些时日,她已经接受了。甚至开始期待。
现在告诉她。
是假的?
这种感觉,真是一点儿也!不!好。
各种画面在脑中一一浮现。最后定格。
昏暗灯光下,男子披着外衫,丰神俊朗。
——我的错。
他抬手触上女娘面上的泪痕。
——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还有马车里,空气都凝着一股橘子的清香,他慢条斯理的剥开橘皮,取出果肉。
——这可就难办了。
——酸儿辣女,可见你我头胎是儿子。
他怎么可以!如此戏耍她!
女娘的唇越抿越紧。
也不知过了多久,影五听到女娘的一声冷笑,凉入心扉。
沈婳面无表情的下榻,面无表情的穿上绣花鞋。
精致的小脸紧紧绷起。她抬手带着发泄般,努力的去擦耳垂。
她还记得,这里被他咬着,带给她剧烈颤动。
她当时无措极了,又从未招架过此等滋味。只记得死死咬住下唇,咬的充血,防止那股怪异而抑制不住的嘤咛。
女娘甚至努力的吞咽着,以至于舌根都生疼。
她当时就该一巴掌扇过去的。
沈婳死死咬着牙,一步一步朝外走去。
堂间闹哄哄的,大夫回到了原先的位子上,正给年迈的老者看腿。
随着女娘的出现,堂间倏然就静了下来。
有个妇人诶呦一声,有些惊讶,忙快步走近打量:“你这娘子,不难受了?”
她上下看了沈婳一眼,见她没有丝毫不妥。
“刚刚都是你身边这位女娘抱着进去的,竟不想这一炷香都没过,就自个儿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