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妤:“……”她怎么觉得这是故意的?
到了傍晚,天上突然多了乌云。
梓妤坐在院子里逗弄小东西,绿茵已经带着小丫鬟开始在收拾箱笼。
在玄灵观住了五日,定好在明日就要回京。
梓妤看着阴沉沉的天,喃喃道:“可别是要下雨。”
一下雨,明儿回京的路便不好走,而且许嘉玄这一路来去肯定是快马,一下雨又得耽搁赶路的进度。
这都走了四日,再不回来,即便告假,皇帝那头也该要过问了。
等入了夜,雨还是下了下来,还伴着几声雷声,吓得小东西直叫唤。
梓妤只能把它挂到床前,也不灭灯和放下帘子,让它看得见自己,这才慢慢安抚好。
绿茵在箱笼里又翻出一套厚实一些的衣裳,放到一边:“姑娘,明儿估摸着要凉一些,还是穿厚的吧。”
“若是明儿还下雨,我们便再留一日。”也正好给许嘉玄再拖延一日。
绿茵知道她的意思,没说什么,余光却扫到窗外有个黑影闪过,吓得一激灵喊道:“谁在外头鬼鬼祟祟!”
梓妤定晴去看,却发现窗外只有枝桠摇晃的影子,哪里有什么人。
“你这是看花眼了?”
哪知话才落,就听到外头的门被推开,梓妤想到什么当即跳下床,走了两步就见到浑身都湿透了许嘉玄,他身上带着风雨的味道扑面迎来。
“你可算回来了!”
她又惊又喜,许嘉玄先是朝她笑笑,一言不发走到桌边,也不用杯子直接抓起壶灌水。
清润的水入喉,嗓子那种要起火的干疼总算缓解一些,他总算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梓妤听着他又沙又哑的嗓音皱眉,让绿茵再去接些水来,自己则想帮他先把衣服换了。
不想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压抑着情绪说:“平王世子伤了额角。”
梓妤一怔,看着他的眸光闪烁不定:“你去跟上他,就是为了探这个?”
“对!”他说罢,转身又要走,却因为连着几天几乎不眠不休脚下一软,靠倒在在她身上。
险些就把她压得坐倒。
好在梓妤有些力气,硬生生将他撑着,被他身上的雨水沾得一身寒气。
她拍了拍他背:“换衣服!”
“我去找玄真子。”
“都走不动了,找什么道长!”
许嘉玄却坚持着要撑住再往外走,梓妤见他那股子倔驴一样的性子又犯了,直接拽着他胳膊搭过肩,连背带拽将人给弄进了净房。
被拽得连反抗力气都没有许嘉玄:“……”他好像就想像出自己那日醉酒是怎么被她背进屋了的。
绿茵回来的时候看到地上有一条被拖拽长长的水渍,净房里还不时响起自家姑娘吼人的声音。
得,她还是去准备洗澡的热水吧,转身又出去了,顺带把又开始被雷吓得发抖的小东西抱到怀里。
许嘉玄生平第一次洗澡是被人按到水里,完全违背了自己的意志,偏偏泡在热水里,他连意志力也没有了,不过片刻就放弃抵抗昏昏入睡。
梓妤发现他手上的伤这几天根本没有愈合,还化了脓,没好气地又出去寻来伤药给包扎。在包扎的时候,她才看到他背上有着交错的旧疤痕。
也不知道是什么伤的,以前她都没看过他的背,两人亲近的时候,都是他抱着她,虽然摸过却远没有见到时的震撼。
她指尖轻轻拂过,视线再落到他手臂上的新伤上,其实两条胳膊上也有着不少的伤疤,只是都浅不细看就不太明显。
这煞神,还真是拼命不成。
她找来帕子,挽起袖子帮他洗头搓背,洗到腰下的时候有些犯难,到底是咬牙眼一闭。可就那胡乱几下的糊弄,小嘉玄居然慢慢的嚣张起来,让她忙缩了手。
可手才往后缩,就被他大掌握住,连着她一块儿拽进水里。
梓妤一身狼狈,气得去推开他,哪知还没推他又耷拉头靠着自己肩头,把自己圈在怀里闭眼继续睡。
——这人!
他们现在要怎么出去?
最后,是梓妤给自己先换了湿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他套好中衣给再半拖半拽拉出去丢床上。
许嘉玄这时已经放松的睡得很沉,还在微微打鼾,梓妤简直哭笑不得,吹了烛火在他身边躺下。
他一翻身便将她还搂到怀里,也不知道是在睡梦中嘀咕了句什么。
伴着春雷的雨下了整夜,次日还淅淅沥沥的。
许嘉玄一睁眼,听到雨声是先想坐起来,身子和大脑行动一时还未缓过来,又处于外出这几日的紧绷想探清外边一切。
然而才一动,怀里温软的一团叫他回想起来自己回到玄灵观了。
他低头,见梓妤睡得正香,身体再度放松,闭上再一睡便又是半个时辰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