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额头。
“您怎么就揪住这个不放了,我险些因此和太子对着干。”说着还指指自己才消肿的额角,“您徒弟我这儿也有一块。”
“去去去,就没见过你这种爱往自己身上揽事的!”
玄真子一把拍掉他的手。
好在小鱼不傻,不然非得先把他这傻徒弟先手刃了,以保万一。
“平王世子有没有?!”
有、没有?
“当然没有!”许嘉玄斩钉截铁地回答。
“那也不该啊,不该啊——”他知道那人额角必定有道疤,还是旧疤!
可他却没办法再想起那个身份和面容,天机的事情,有得必有舍。
玄真子又开始喃喃自语不断重复着一句不该。
许嘉玄看着他神叨叨的样子皱眉,细细又去回想平王世子那张娘娘腔的面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您且告诉我,你总要寻我寻那个人,那人究竟有什么能耐?!”
“说了你也不会懂!”玄真子急得都跺脚了,“只要找到那个人,他必然就是那个能卜得先机的人!”
许嘉玄眼前便是平王世子最后离京时捂着脸的样子,心中一凛,转身二话不说到席上拉了梓妤就往玄灵观方向去。
“我要去追上平王世子!”
梓妤怔了怔,好半天才啊了一声:“你追他做什么?!”
这不是打草惊蛇?!
许嘉玄却是坚定地说:“我必须去,我去确认一件事。”
“不是,究竟什么事?”
许嘉玄被她扯着停下来,他握着她的手,将她用力拉到怀里:“等我确认了,我回来告诉你。你不用担心,跟踪潜伏这样的事情我自小便会,不会叫他的人发现。”
“可你这也是私自出京。”
梓妤见他坚持不说,心中焦急。
他却道:“正是因为是私自出京,所以才要现在就走。晚几日,我还有别的任务,定然是不能再去探。姨母的事情,只能托付全你,有事鲁兵会直接来找你,父亲那头你只管说我有任务在身。”
他倒是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梓妤皱着眉,对上他坚定的视线,缓缓叹息一声,朝他微微地笑:“我知道了,你去吧,万事不要冲动,记住锦衣卫私自出京陛下那头是要重罚的。”
“好。”他将她再搂进怀里,郑重应下。
两人回到屋里,梓妤跟观里的人都熟悉,找他们去寻了身农夫的衣裳。
许嘉玄贴上假胡子,再穿着外套的短褐,倒还真几分像。
她正左右打量着,被他拉着一把坐到腿上,吻就落了下来,被他的假胡子扎得直躲。
他废了些力气才将人按得老老实实的,缠绵过后松开她,拿了斗笠戴上,利落转身走了。
梓妤也没有送他出门,就站在内间,摸了摸唇,扑哧一笑。
以后可不能让他留胡子。
许嘉玄中途下了山,众人倒没有太过惊奇,身为锦衣卫,有个什么突发事件是极平常的事情。
倒是下午陈老太爷也上山来,给梓妤带了个东宫的消息。
“许嘉玄那竖子呢,他狗胆包天,连太子也坑!现在三皇子一党的人都对太子恨之入骨,已经暗中联合着也要参太子一本!”
梓妤看着外祖父气得翘起来的胡子,心头有不好的预感:“他做什么了?”
陈老太爷把流寇的事情说来,梓妤听得嘴角一扯。
这煞神——居然拿太子来当挡箭牌,怪不得他要告病假!
已经出了京城一路顺着平王世子踪迹赶的许嘉玄莫名脊背发寒。
次日,朝堂里便开始暗流涌动,太子一党与三皇子一党暗暗较起劲来。
平王世子再又赶路两日,在傍晚投宿下来,才收到送来的最新消息。
他拿着信坐到油灯前,展开信。
上面写着太子和三皇子相斗起来,而太子和三皇子那边又都暗中有动作,居然要把四皇子再拉下水。
有了这么个消息,神经紧绷了两天的平王世子终于放松下来。
太子既然还暗中要对付四皇子,看来还是信了怡娘的话,他们这些皇子们争起来才好。也不用他耗费前世那么多力气去逐一击破。
平王世子终于露出这两天来第一个笑,在边上伺候的心腹见到他笑了,重重松口气。
前两天世子突然就打死一个跟前伺候的老人,没有任何原因,还让尸体跺了喂野狗,暴戾得实在叫人心中生惧。
如今笑了,他们日子也能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