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玄:“……”谁拿避火图当宝贝了!
他梗着脖子, 嘴张了张, 被噎得一句话没说出来。
梓妤又瞥他一眼, 把被他捧着检查的手抽了回。她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水雾朦胧, 轻轻一眼,似在控诉他,有说不尽的委屈。
许嘉玄被她这样一眼看得极有负罪感,下意识又要去抓她的手,却只碰到她温软的指尖。
梓妤头也不回往外走,许嘉玄听到她让绿茵拿伤药的声音,他忙走到边上的小柜子前从抽屉取出小瓷瓶,握在手心里去到她跟前。
“我这有从太医院拿出来的药酒。”他坐到她边上,把她右手轻轻拽过来。
梓妤就看到他用拇指把瓷瓶的小木塞顶开,里面半透明的药酒被倒了一些在她指头上,他低头给细细地搓揉。
“趁还没淤血的时候推一推,会好受一些。”他说着还问她疼不疼。
两人这样挤坐在炕上,竟是难得的温情。
梓妤眨眨眼,他的脸离自己很近,这样看他,连他凌厉的剑眉都因亲近而柔化了。
这煞神还是会心疼人的。
梓妤眼里有光一闪,故意喊道:“疼。”
他在手指上按揉的力度当即小了不少,抬起头,额头上居然都紧张得冒了汗。
“这样还疼吗?”
梓妤倏地就笑了,笑得双眼弯弯。许嘉玄看到她眼眸璀璨明亮,哪里有一丝丝吃疼的表情,他动作顿了顿。
就在边上挂着的小东西此时拍翅膀直跳,怒道:“放开小鱼!流氓!流氓!”
许嘉玄:“……”
梓妤又是一通大笑,笑得弯了腰,额头抵在他肩膀上,整个人都在抖。
她还没有挽发,细柔的发丝一下一下蹭着他下巴,让他浑身一紧,手不由自主从后头悄悄揽了她的腰。
这个时候,他甚至没有想明白,他什么时候居然会想靠近她了。
明明她有时候矫情又总让他尴尬。
***
皇帝补了许嘉玄五日假,用过早饭后,梓妤继续绣她快完工的香囊。许嘉玄今天没别的事情,就去给父亲请安。
绿茵打听到他去处,坐在炕沿捧着脸看自家姑娘,替她不忿:“世子去侯爷那儿不喊上您是什么意思。”
梓妤头也没抬,飞针走线,“他不让我去,是不想让我在那头尴尬。”
虽然许嘉玄才刚才陈家合作一回,可这里头到底有利益牵扯,他也生气被人拿来利用挑拨,回击一次罢了。
她可不会就认为许嘉玄是要和陈家冰释前嫌。
绿茵嘟嘟嘴,李妈妈拿来一沓帐本,见梓妤忙着笑道:“少夫人,这是我们这边的一些帐目。我们这儿只有四季衣裳和膳食走的公中,其它的都是与府里分开的。”
梓妤听着倒好奇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许嘉玄两兄弟已经分家了。
她把香囊放下,去拿过一本帐说:“我看看。”
“这是世子名下庄子的进项。”李妈妈指给她,“是夫人当年嫁进来时就带过来的。”
夫人。梓妤很快反应过来,是指许嘉玄的生母。
她随意翻了几页,帐目很清楚,多是种着果树的庄子。
李妈妈又说:“世子说以后这些都只要跟您汇报就好。这里头的管事都是每月月头就来对账和禀事,若有急事会另行再送信。”
这些可都是许嘉玄私产,交到她手上……她考虑了片刻问:“世子月都听他们对账吗?”
“世子有时忙得家门也不进,多数是老奴帮着对,等他忙完再汇报。”
“既然这样,还是先按以前的方式来吧。我刚嫁过来,很多东西也不清楚,我先在你这边跟着慢慢理清,再见那些管事。”
李妈妈闻言一愣。
少夫人什么意思?
世子巴巴把账交来,她却还要再推推?
可李妈妈在梓妤脸上找不出什么异样的神色,仿佛就真是怕自己初来乍到,理不好事。她就想起这位少夫人的出身,恐怕是有些怯。
李妈妈一时间心里对她怜惜,也不再多说勉强,只准备以后常跟少夫人多说家务事,让她慢慢上手就不会慌了。
绿茵看着李妈妈又抱着账本走了,细声地问:“姑娘怎么就推了。”
梓妤淡淡地说:“现在还不是我管事的时候。”其实她心里也没谱能跟许嘉玄走到哪一步,想想还是缓一阵子再看。
在正院的许嘉玄还不知道自己的家私别人看不上,正端正坐着,跟父亲说朝里这些事。
威武侯手里又捏着酒壶,大清早的,屋子里就是散不开的酒味。
“事出突然,儿子未能及时与你商议,好在事情解决了。三皇子那头,陛下要将他丢到一个清苦的封地,如今还在挑选。”
威武侯灌了一口酒,并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