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假天道从一开始做的事情便是徒劳的。
在无尘大陆归位于沧境界之后，它便注定了败局的诞生。
苏玖不由得想到自己前一世自己的经历，那一世，假天道或许是赢了的吧。
无尘大陆没有归位，沧澜宗退居二线，白素带着两个世界的气运彻底退出。
至于后面发生的事情，她也能想到一二，真天道因为白素的蚕食，使得整个沧境界注定要重新洗牌，假天道说不定也真的能够如愿，吞噬真天道，取而代之。
到时候天道之间，再无所谓真假，它便是法则便是一切。
只不过它真的能够顺利制定它的法则吗？
苏玖觉得未必，因为属于天道的战斗并非只是内耗，别忘了，沧境界之外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魔界的存在。
而假天道又真的能够扛得住这一切吗？
别不是前脚赢了真天道，后脚便被魔界给一锅端了吧。
这个时候的苏玖并不知道，她对于前世后来发生的事件的猜测，猜对了九成。
此时，苏玖不再掩饰自己的杀意。
剑气蓦然甩出，直奔郑启龙而来，转运珠也好，空间手镯也好，都是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东西。
这二者的存在打破了原本世界法则的平衡，让太多的人失了原本属于自己的气运。
既然转运珠已经碎了，那么手镯便由她来毁灭吧。
是的，对于灭杀郑启龙，苏玖只是顺带的，她真正的目的是郑启龙手上的空间手镯。
她要让这东西，在这世间之中再不复存在。
苏玖的目光十分的明亮，不复之前的冰冷，好似多了一簇火焰。
然而，就在苏玖的剑气即将穿透郑启龙的魂体的刹那，郑启龙脸上的惊惧突然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般，顿在了脸上。
他的魂魄由内而外突然散发出了大量的灵气，法则之力铺天盖地而来。
倘若不是苏玖反应足够快，恐怕也要被这一股威慑压的起不来身。
郑启龙脸上的表情由惊惧变得平和，他旁边一直驻足的一魄也慢慢的回归到了他的本体之中，俨然已经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郑启龙。
不过现在的郑启龙其实也不再是郑启龙了。苏玖只见眼前之人轻飘飘的挥了一下衣袖，便挥散了她的剑气，仿佛在驱赶什么脏东西。
苏玖眯了眯眼睛，“郑启龙”的强大，绝对不是之前的郑启龙可以比拟的。
“郑启龙”缓缓的飘了起来，大概飘到距离地面有一丈的距离的时候，他停了下来，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地面的苏玖，唇角勾勒起了一丝并不自然的弧度。
苏玖目光有些冷“你是谁？”
如今的“郑启龙”身上所散发的灵气，正是她上山之前便感受到的灵气。
“你这么聪明，不妨猜猜看。”还是郑启龙的声音，不过声线却被压低了许多。
如今不想让郑启龙彻底消亡的，只剩下了一种存在，假天道。
毕竟郑启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不过天道到底是天道，不可能以任何的形态来和修士直接接触，它们本身是由万千法则所够成，融入到一个魂魄之中的结果只有一个，魂魄被撑到爆炸，魂飞魄散。
那么这个附着于郑启龙魂魄上的存在便很有意思了。
苏玖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你是空间手镯的器灵？”
是了，假天道无法直接对郑启龙下达命令，但是器灵却可以，所以说这个器灵其实也在受假天道的支配……
“没错，是我。”
“帮助郑启龙汲取这个世界他人气运的也是你。”是陈述而非疑问。
“所以呢？”器灵似乎并不以为然。
很明显，它和郑启龙一样都没有任何的是非观，更不会对被它残害的人生出一点的愧疚之心。
苏玖指了指上方灰色的气团“倒也没什么所以，我只是好奇，如果你消散了，那灰色的气团到底会不会消失。”
器灵似乎被气笑了“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说到这里，器灵微微顿了一下，然后又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怪笑起来“与其担心我还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你可有想过，倘若你现存的这一缕意识消散，你又会有怎样的结果？”
渡劫失败。
这个词在苏玖的脑海里飞快的划过。
苏玖第一次正视起了眼前的器灵，它所知道的明显要比郑启龙多的多。
至少郑启龙就看不出如今她不过是由自己的一缕意识化形成了现在的模样。
而且，这器灵好像还知道她正处于渡劫当中……
是假天道予以它的暗示么？
二人被戳中了各自的弱点，氛围立刻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
不过短短几息的时间，苏玖周身突然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气旋。
这让苏玖想到自己在进入鬼蜮之前所处的那片黑暗地带，似乎也是这样出现了一个又一个气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