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跟着队伍来到天黎宗之后,他当天晚上便发起了奇怪的高烧,他做了一场梦,梦到了惨死在自己的面前的祖母。
他看见了七窍流血死不瞑目的祖母,祖母的腹部有一道很明显的剑伤,身上的衣服被血色染红。
这个时候,原本早已经死透了祖母开口了。
初时,他并不能听清祖母在说些什么,逐渐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心底开始发生了破裂。
慢慢的也能听见模糊的吵杂声,只是对于祖母在说什么,他依然听不清。
祖母那满是血的脸距离他越来越近,可是他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般一动不能动,不止是不能动,甚至连说话也成了一种奢望。
他满头大汗的想要挣脱这一切,可是他的力量太小了,只能任由祖母的脸距离他越来越近。
谢故觉得自己的心里似乎有一种恐慌感在无限放大,可对面的人是他的祖母啊,他怎么会怕他?
最后那张脸停在了距离他一尺的位置。
他清晰的看见,祖母的嘴巴只要一张开,便有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
只是这次,他所听到祖母的声音不再模糊了。
“故儿,帮我报仇。”他听到祖母如是对他说道。
谢故心脏骤然一紧,瞳孔微深,因为他发现,在他可以听到祖母声音的那一刻,他的声音似乎也被解除了封印。
“故儿,帮我报仇!”他再次听到了来自于祖母的声音。
谢故下意识的便不想要回应这个声音,但是他的嗓子却忍不住发痒想要说些什么。
就好似他的意识正在脱离他梦境中的这个他。
谢故毕竟已经是筑基修士,对应一些危险,如今也有了自己的感知,他迟迟不肯说话的原因,便是因为,他感觉到,一旦说了话,他自己便不会再是他自己。
“故儿!帮我报仇!!!”祖母最后的一声恳求,夹杂着嘶吼。
谢故明知道一切都是假的,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来自于他的声音“好。”
祖母消失了,谢故也猛然从梦中惊醒,谢故很希望方才的一切都只是单纯的一场梦,但是他直到,那不是。
他依然感觉不到身体的异样,但是复仇却似乎扎根在了他意识的深处。
如果说在那提案之前,是他的意识在支配着他的身体,进行着复仇的准备。
那么自那天之后,便是有东西在支配着他的意识。
因为那东西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复仇。
甚至有时候打着坐都会进入梦境之中,再度看见祖母的侧脸。
在临近宴会的前一天,他的状态并不是很好,他怕自己在宴会上做出什么过激反应,也怕自己影响了沧澜宗,便决定留在房间之内。
可是当所有人都走了之后,他心底蓦然升起了一种戾气。
他会想,反正厉害的人都已经去了宴会,现在便是他做了什么应该也不会有人发现才对。
谢故在筑基期一代的弟子中本就厉害,加上这些年来所学的本事也不小,很快便摸到了谢良所在的房间。
彼时,谢良正在和一个外门的女修做不可描述之事。
谢良精虫上脑,那外门女修又是修为实力皆是低微察觉不到谢故的到来。
便给了谢故可乘之机。
一剑穿俩。
外门女修当场死去,而谢良则是带伤不顾形象的飞奔求救。
谢故知道此时自己是应该跑的,可是他的身体就好似不受支配了一般,提着带血的剑也跟着追了出去。
谢良跑的很快,直接便跑到了人多的地方。
谢故则好像是看不到其他人一般,只追着谢良跑。
最终谢故被天黎宗的弟子扣押了起来。
李掌门赶到现场的时候,二话没说,先是给了谢良一巴掌,这男人她虽然不喜欢,但利用她给他的便利,在门派行这等事情,到底是恶心到她了。
谢良也知道这件事他是有错的,虽然心里扭曲,但是为了现在的荣华富贵,他还是忍住了什么都没说。
李掌门像是看垃圾一般看了谢良一眼,随即又看向被压制住的谢故。
此时的谢故,瞳孔中的黑色盖住了大半的眼白。
一看便知道他状态上的不正常。
李掌门眼睛微微转了转,突然失笑出了声“这次沧澜宗怕是不付出点代价都不行了。”
关于夜幕寒潭的名额事件,李掌门一直记仇记到了现在,如今终于轮到她了么?
有弟子小声问道“那个外门弟子要怎么处理?”
李掌门冷冷的扫了那人一眼“这还用我教你么?”
那人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便让人将尸体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