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片刻,江淮安便推开了我,我看着他的眼睛,满腹心事想对他说,可他却没有看我,而是将目光移到地上,他脸上神色凝重,眉心微微皱起。
我面上笑意僵住,随即也看了下去。
那地上躺着的是一截摔断了的糖人,黄澄澄的糖身上此刻沾满了尘土,已然是不能吃了,他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过往对他的了解,江淮安并不是个爱吃糖的人,那么,这应该是别人送他的,是女人么?
江淮安俯下身子,将那截糖人捡起,试图重新拼凑起来,折腾了半晌,无能为力,于是重重叹了口气,看他怜惜的模样,我更加确定,这就是女人的东西。
“江淮安!”我又叫了一声,他这才正眼瞧我,眸光中却有淡淡的疏离。
我说不下去了,我本以为看到我,不说欣喜若狂,激动万分,也该是热情以待,可他并没有,冷漠太过明显,甚至让我觉得,他不希望我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来了?”他这样问。
“我不能来么?”我反问他,看向他手里的糖人,自嘲地笑了一声:“没想到我不在的日子,你已经有了新欢,日子过得很滋润嘛。”
我的话酸气冲天,难怪从前恨不得住在衙门里的人忽然休沐外出,原来是陪别人去了,我渴望他否认,可他没有。
“是谁?多久了?”我追问,心里一阵失望难过,说话的声音也不复平日的温婉。
“你不认识,有三个多月了。”他如此回答,顿了一顿又道:“并且,我已与她定了婚约。”
这话如晴天霹雳,我不由地后退一步,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他居然已经订婚了,鼻尖一阵酸涩,眼睛一瞬间有些模糊,我眨了眨眼,却比从前更清晰了,我问道:“那你打算如何安置我?”
他沉吟一瞬,说道:“我可以给你买间院子。”
“呵!”我怒极反笑:“你要我做外室?”
我唐明菀怎么能做外室,这辈子,我最恨外室,我气得咬牙切齿,可江淮安却摇头了:“不是,只是作为你我相识一场的赠礼。”
我愣了愣,他这是要跟我一刀两断,义断情绝,我扯住他的衣襟,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道:“江淮安,你可是说过,要跟我过一辈子的。”
他掰开我的手,一字一顿说道:“那是从前,如今我改主意了。”
这话说的十分可恶,我怒道:“你就这样对我?”
“这样?哪样?明菀,你不妨问问自己,你又是如何对我的?”
“我怎么对你了,我……”
“当日你收受人家三千两,你忘了么?”提起这事,他情绪有些激动,显然他很在意,当初这事还没来得及解决,我便被带回了华京,之后我遭遇变故,桩桩件件都是大事,所以,我倒是忘了这一茬,他此刻提及,我才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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