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醒你了?”贺明琅看着她,柔和了眉眼,又道:“我和江大人有些事情要说,你先去睡吧。”
唐明珠摇摇头,江淮安这气势汹汹的架势,哪里有半分好好谈的意思,贺明琅摸了摸她的头,却道:“无事,去睡吧。”
他说了两次,态度坚决,唐明珠不好不听,轻声道:“若有事,你就大声叫。”
看她如临大敌的模样,贺明琅忍俊不禁,笑道:“放心。”
两人的神情刺痛了江淮安,前不久他也有妻有子,可不过几日的功夫,他竟落得个一无所有的下场,心中郁愤难填,刚要开口,只听贺明琅悠悠道:“江大人,不如来后院小酌几杯?”
乌月高照,微风穿堂,撩起满地残花。
江淮安冷笑道:“如今你满意了,我被贬至豫县,翰林院之内再无人与你争辉,贺明琅,你真是个卑鄙小人。”
贺明琅不紧不慢地为他斟酒,说道:“翰林院内人才济济,江大人眼中只有自己,何曾有过别人?”
“事到如今,你还喊起冤了不成,那日的情形,我已全然了解,那硕大的老鼠不是寻常害畜,而是西域特有的逐日鼠,循着气味就能找人,你悉心培养半年,敢说不是为了害我?”
贺明琅轻笑道:“倘若那日你不去赴约,谁又害得了你。”
此话一出,江淮安霎时噎住,贺明琅说的没错,即便别人有心害他,可若非他鬼迷心窍,谁又能害得着他,这事儿实在赖不着别人。
贺明琅见他神色,说道:“那逐日鼠是我放的,也是我故意引他们去的,不过却和朝政无关。”
江淮安一愣,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值得他费这么大心思。
正疑惑间,贺明琅又淡淡开了口:“江大人,顾家的下人何花到底是怎么死的?”
聪明人说话,一般不需要说得太明白,对方便能心领神会。
江淮安总算明白了,他做这些是为了唐明珠?
贺明琅举着酒杯朝他一敬,便不再理会自顾轻啜,脸上那副怡然自得的神情,丝毫不惧眼前人会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顾湘和唐明珠踏青遇刺,江淮安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和唐明菀脱不了关系,和她在一起那么多年,她什么性子,他最清楚不过。
从前他一无所有,她不愿意嫁给他,他也没办法强求一个千金小姐下嫁给一穷二白的自己,两人就这样不清不楚地过着,本想着考了功名便去唐家提亲,可唐明菀等不及自己状元及第,转身就嫁给了侍郎的儿子。
江淮安一直颓靡了数月,方才清醒过来,之后愈发刻苦用功,直到金榜题名,自己才重新入了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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