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不停地往外冒,单看着架势,便知唐明珠伤得不轻,这要再流下去,这双手能不能保住也未可知,幸而附近有一位踏青的老大夫,这才忙给唐明珠止住了血,又喂她吃了止疼的丹药,清理了伤口。
那伤口森可见骨,老医说再用力些,恐怕手指都能削下来,顾湘吓软了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这男人明显是冲着她来的,若非唐明珠拼死相救,后果不堪设想,她想握住唐明珠的手,可又不敢碰她,哆嗦道:“明珠,你的大恩大德,我顾湘这辈子都不会忘。”
唐明珠也是后怕,当时想不了那么多,就那样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现下听大夫一说,整个人都颤抖地说不出话,明明只是踏个青而已,哪里想到会碰上这样的事,正要开口说话,忽听后面有人唤她,一转头,正瞧见贺明琅跟江淮安匆忙赶来,唐明珠忙对顾湘道:“若一会儿我夫君问起,就说是擦伤,并无大碍,知道了么?”
顾湘有些为难,但抵不住唐明珠一再请求,只得答应,唐明珠不想贺明琅担忧,强自镇定下来。
贺明琅正当值,听到下人来报唐明珠被人刺伤,当即吓了一跳,匆忙赶来,急问道:“怎么回事?”
看着唐明珠包得像粽子一样的双手,贺明琅一双眉毛紧紧拧起,眸中满是心疼:“大夫怎么说?”
“擦伤,无碍。”唐明珠有些吃力地扬了扬手,挤出一个笑容,贺明琅看在眼里,没有多说,眼睛却瞟到了别处未处理掉的血带上。
那血猩红的有些刺目,贺明琅眯了眯眼,只怕不是擦伤这么简单。
顾湘也是吓坏了,一把扑进江淮安怀里,哇地哭出了声,两个女人,一个哭一个伤,事情也说不明白。
正焦虑间,底下的人来报,行凶之人抓住了,盘问之下,说自己的妻子是顾家的下人,顾家待人不仁,活生生将他媳妇虐待死,所以出此下策为妻报仇,顾湘懵了,又惊又怒,大声道:“你莫要信口胡说,我爹掌管大理寺,最忌讳滥用私刑,我顾家又怎会随意打杀下人,更遑论虐待致死,你家妻子姓甚名谁,且报上名来,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那男人还果真报了个名姓,他言之凿凿,似乎确有其事,周围人议论纷纷,顾湘惊怒交加,当即喊着要报官,江淮安却以为不妥,抱着顾湘低声道:“此事尚不明确,若是家里人秘密行事,如此莽撞报官,岂非不妥,还是应该回去了解清楚了再行定夺。”
唐明珠在旁听来颇有些尴尬,站在受害人的角度,她恨不得立刻知道真相,好将这行凶之人绳之以法,可站在顾家的角度……
这种名门望族水深,出一两条人命,实在不足为奇,江淮安这般思虑也确实更稳妥些……
谁知顾湘大恼,一把推开江淮安,道:“不可能,我家家训森严,我爹绝不容许有人滥用私刑。”她颤抖着指了指那行凶之人,怒道:“我顾湘今天把话放这,你家妻子纵然是死,也绝不会死在我顾家手上,阿福,去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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