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么?”李必象征性问了一句,不等他回答,便为他斟了一杯,贺明琅伸手接过,一饮而尽。
李必嗤笑一声,转着手上的酒杯,道:“你就不怕我下毒?”
“怕我就不来了。”
“果然是贺行之。”李必和太子李睿不同,太子刚正,李必儒雅,他就像是个饱读诗书的书生,无辜无害,可就是这样的人,能狠了心将推心置腹的贺明琅千刀万剐。
贺明琅轻笑了一声,有些自嘲,他敢来是因为他足够了解李必,上辈子,他把那张龙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所有威胁到他皇权的人,他都会一一清理掉。
如今,他一败涂地,一无所有,即便知道随州之事是他所为,也不会杀自己,这就是李必,一个世俗到极致,却又洒脱到极致的人。
“为什么?”李必又为他斟了一杯,“贺行之,我以为我是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可如今我也看不懂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就当让我安心上路。”
贺明琅晃着手中的酒杯,那琼浆玉液震起点点涟漪,他未置一词,李必又道:“你可别告诉我,你本来就是我皇兄的人。”
“你不信?”
李必摆了摆手,大笑道:“你和他根本不是一路人,他那个脑子,如何驱动的了你,我李必再蠢,也不会任由一个眼线在我身边这么久,却不自知。”
贺明琅哼了一声,说道:“是不是一路人不重要,日后我会好好辅佐他,助他做一个万世明君。”
“你不必激我,成王败寇,我认了,我只想知道你这样做到底为什么?有什么是他能给你,而我给不了你的?”
“命。”
听到这个字,李必笑容微敛。
“去年九月初十,你在御书房内看到了什么?”贺明琅话音刚落,手中的杯子也恰恰按定在桌上,双眼如鹰隼一般盯着他。
殿内沉寂,连根铁针落地的声音也听得见,李必忽然笑了,若无其事回道:“不过是一封密函罢了。”
“关于我的?”
李必回视他,点头道:“是,和你的身世有关,不过这件事,我从来没跟你提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上辈子贺明琅被凌迟前,李必一字一句告诉他的,他一早就知道这件事,利用自己登上皇位,方才对自己痛下杀手,如今想来,皆如噩梦,他淡淡道:“梦到的。”
李必自然不信,不过也没继续追问,只问道:“你想知道那密函上写了什么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