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珠见他们对贺明琅都尤为恭敬,不禁奇道:“他们都是太子的人?”
“不是,他们是尚书府的护卫。”贺明琅伸腿踢开脚边的东西,淡淡道:“小心些。”
唐明珠这才看清,脚边是她常用的笸箩。她记得这东西原先挂在大门后的,怎么会在这儿?
那厢阿金掌了灯,贺明琅才牵着她的手入了屋内,这一眼,唐明珠整个人都要炸了,这屋里跟遭洗劫了似的,桌椅板凳翻倒在地,贺明琅的书画随处乱扔,就连他们床上的褥子,也被翻得乱七八糟的。
不用想,也知道有人急着找那本账册,连这小破屋都不放过。
阿金随手将那褥子整理好,沉声道:“公子稍事歇息,天亮咱们再作打算。”
贺明琅挥了挥手,阿金转身退出屋外。
今夜他似乎格外淡定,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他拍了拍唐明珠的腰身,轻道:“困了就睡,先将就一晚,明日出了城便好了。”
唐明珠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明明先前在地牢的时候还困得不行,她翻了个身,贺明琅的手便搭了上来:“怎么了?”
“睡不着。”
他手臂收紧,一把将人揽入怀中,在她额上亲了亲:“害怕?”
唐明珠摇头,怕倒是没有,就是有心事了,她攥着他胸口的衣裳,瓮声瓮气地问道:“方才我听那黑衣人叫你三公子,贺明琅,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贺明琅叹了口气,轻声道:“原本打算回了京城再跟你说的,不过你问了,那我就说给你听,我原姓崔。”
“崔明琅?”唐明珠打断道,感觉怪怪的。
“是崔怀瑄。”他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尖,继续道:“我父亲是吏部尚书崔鸿,母亲……我也不知道。”
“……”母不详的孩子,那便是私生了。
他若是个庶子,也算名正言顺,私生的孩子,从小要遭多少白眼和奚落,尤其在那样的环境里,接触的都是些达官显贵,他越发要遭排挤。唐明珠抱紧他,往他怀里钻了钻,用脸蹭了蹭。
贺明琅看着她,带着怜惜的讨好,心中如沐春风,他轻抚着她的发丝,温柔说道:“都过去了,十五岁那年,我便和他断的干干净净,此番也非我求他,不过是我与东宫一场交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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