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误了我的大事?哼,是怕误了他的大事吧。”崔鸿掌权多年,官威慑人,几句话下来,管家已是冷汗潺潺,他冷眼看了他半晌,恼道:“你不让开,我怎么去书房。”
管家闻言,赶忙侧身闪开。
书房内,崔鸿实在不愿看这逆子的信,两人见面,十回有八回气他。他拆了火漆密封的信,越看眼睁得越大,越看越心惊,那里面封的是一份名单和一本账册,上面密密麻麻写的,全是二皇子在随州不欲人知的秘密,豢养死士、培养细作、搜集情报,私囤精兵……
饶是崔鸿宦海沉浮多年,此刻也禁不住微微颤抖,若这账册是真的,这些东西奉至御前,能直接把二皇子和厉家送上西天,这么多年太子跟二皇子斗智斗勇,双方难分伯仲,虽然朱雀门一战李必被幽禁,但他手中的势力一日未根除,随时都可能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再加上,如今陛下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李必要想活命,必然会孤注一掷,太子忌惮他暗藏的势力,以致夜不能寐,如今有了这本账册,李必绝无翻身的可能,未成想,最后却是这个不肖子帮了大忙……
管家看他神情有异,不知那信上所书为何,三公子和老爷向来不睦,可别又惹他生气了,他心下担忧,试探着叫了声:“老爷?”
崔鸿恍若未闻,他斜倚着靠背,手指在桌面轻点:那逆子向来与我对着干,一直都跟二皇子交好,如今为何又要同东宫示好?
他思索半晌,不得其解,开口问道:“他人在哪里,我要见他。”
“老奴曾派人去过清水巷几回,不见公子,想必他人还在随州。”
“还在随州?”崔鸿略略提高了嗓音,拿了人家要命的东西不知道跑,却还在人家的地盘上,等死么?
崔鸿冷静下来,将手中的东西撂下,冷睨着管家道:“去了几回?你背着我倒是没少和那逆子来往啊?”
管家低了低头,斟酌再三,弓着腰回道:“老奴知错,只是前些日子,听闻三公子成亲了。”
崔鸿敲桌子的手微微一顿,管家察言观色,又道:“听说娶的是商贾之女,这等大事,老奴才去瞧了瞧。”
“哼。”竟然娶商贾之女,崔鸿一巴掌拍在桌上,气得吹胡子瞪眼,好一会儿他才道:“那逆子的事我不想知道,以后关于他的事,无需跟我交代。”
他站起身,抬手将案上的东西收拾好,吩咐道:“备轿,我要入宫。”
“是!”管家暗自叹息,倘若真不关心,为何一听是商贾之女,就要生气,又为何要等他说完了,才说不想知道,他连连摇头,到底是自己生的孩子,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哪能说断绝就断绝。
他一面叹息,一面又可怜他们家老爷,真是天生劳碌命,做这么大官,饭也没的吃,匆匆又走了。
行至门口时,崔鸿又回过头来,吩咐道:“派几个人去随州看着那逆子,别让他给我惹出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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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随州城内发生了件大事,知府宋涛遭人刺杀,死于自家官邸,听说发现时死状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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