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汗水滚滚而下,唐明珠一触及褥子,便蜷缩起身体,整个人像只熟透的虾。
贺明琅头次遇到这种情况,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但看唐明珠鼻子眼睛挤到了一处,显然已是痛极。
他依稀记得从前在书中看过,女子之所以□□疼,皆是体寒宫凉之症,葵.水之期,应避忌寒凉,他伸手挨了挨茶壶,茶水已凉,不可再饮,他起身去烧水,回来时,正看到唐明珠抱着自己,浑身哆嗦,似乎很冷。
他将她的身子捞起,让她靠在自己怀中,将热腾腾的水递至她唇边,柔声道:“小心烫。”
那股热流自喉间而下,弥漫脏腑,她背靠着贺明琅,他的体温透过薄衫传到她身上,隔着小衣,温热的手掌在她腹部辗转揉搓,这样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唐明珠总算稍稍缓和过来些。
“还疼么?”他见唐明珠冷汗渐止,面色也缓和了些,便低头问道。
“唔!”唐明珠虚弱地点点头,喃喃道:“好多了。”
她虽是这么说,贺明琅手上的动作却半点不敢怠慢,那滚烫的手掌如火焰一般在她腹部游弋,舒服极了。
“从前也这般疼么?”
唐明珠摇摇头,回道:“那倒没有,从前只是偶尔,不知道这回怎么疼的这么厉害。”
在唐府的时候,每回来月信,她都要喝一大碗热乎乎的甜汤,再蒙着头大睡一觉,起来就会好很多,从没这般遭罪过,这次大约是因为她跟着李西施学做豆腐,连日泡在冷水里的缘故。
贺明琅点点头,随州气候本就潮湿,她连日宿在地上湿气更重,日子一长,必然要伤及根本。原先她不肯与他同榻,他便也由着她,竟没考虑到这层,倒是自己疏忽了。
他幽幽叹了口气,将人打横抱起,唐明珠一愣,问道:“你干什么?”
“地上凉,你要不想受罪,以后就老老实实的睡床。”
唐明珠闻言双眼一亮,这厮今日是良心突现啊,她咬唇道:“那便委屈你了。”
“不委屈,让你半张床罢了,碍不着什么。”
唐明珠张大了嘴,贺明琅见状,嗤笑一声,又道:“怎么,难不成你以为我会睡地上?你想得美。”
这狗男人,真是半点亏也不肯吃。他说着要往床边走,唐明珠忙制止道:“那怎么行,咱们、咱们不是说好了么,以后还要各自婚嫁的。”
这句话是含在嗓子眼儿说出来的,因为贺明琅此时脸已沉下,面色隐有几分愠怒,唐明珠忽然觉得比睡地上还冷,气势也矮了几分。
他寒着脸道:“你嫁你的,只要有人肯要你,明天卷被子走人也行。”
说罢,便要将她放床上去,唐明珠蹬着腿,急道:“不行不行……”
“又怎么了?”他不耐烦。
“会怀孕的……怀了孩子怎么办?”唐明珠的声音细若蚊蝇,脸比桌上的蜡烛还要红上三分,万一真怀了,贺明琅她可以不管,孩子总不能丢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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