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慌张张拢好自己的衣裳,遮住外露的肩头。
唐宴脑中轰地一片空白,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他万万没想不到会在这种地方看见自己的女儿,更想不到平日端庄得体的唐明菀会这般凌乱地出现在他面前,他们方才搂在一起,在做什么不言而喻。
“你——”唐宴指着唐明菀,手抖如筛,一张脸憋得通红,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冲顶的怒气化作耳光朝唐明菀脸上挥去。
他自来疼唐明菀,从小到大没动过她半根手指,这一巴掌用尽了他浑身气力,唐明菀被打倒在地,脸上火辣辣的疼,顷刻便起了五个印子,唐宴犹不解气,复要上前继续动手,却被季舒言拦下了:“伯父,不是您想的那样。”
“你给我滚!”唐宴反手也甩了他一巴掌,季舒言顿时沉下脸,他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般打过,趁这个空档,唐宴又上前踹了唐明菀几脚。
唐明菀捂着头躺在地上,方才看到季舒言,已是震惊万分,现下又看到自己亲爹,想死的心都有了,但如今不是羞愧的时候,她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起身一把抱住唐宴的腿,哭道:“女儿受了这样的侮辱,女儿也不想活了,求爹爹成全,给菀儿一个痛快。”
侮辱?什么意思?
唐宴胸口起伏的厉害,他看了眼季舒言又看了看唐明菀,微微冷静下来道:“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什么侮辱?”
唐明菀头低垂着,发丝遮住半边脸,她的手揪紧着领口,楚楚可怜,她哽咽道:“我今日去墨溪斋看画,遇见一名男子,他说有几幅收藏的真迹可容女儿一观,女儿爱画心切,便跟他走了,可谁知刚一到此处,他就要轻薄于我,幸亏季公子来得快,要不然女儿唯有一死了。”
她说罢伏地痛哭,发丝从鬓边垂下,遮住她慌乱的面容。今日她照常来会那人,谁知两人方才亲热了一会儿,便听到季舒言在外叫门,两人吓了一跳,还是唐明菀率先冷静下来。
虽然她不知道他怎会找到这里,但他既然跟到这里,还叫的出她的名字,定然十分确定她在屋内,唐明菀急中生智,让情郎翻窗逃走,自己留下来稳住季舒言,只要没看到他们赤身而卧,其他都好说。
唐宴听她交代,才想起先前看到季家仆人去追人,也信了几分,当下火气去除大半,虽说跟着一个男人走不太妥帖,但唐明菀解释说是为了墨宝真迹,倒也合理,毕竟正直豆蔻年华,识人不清也是有的。
他回头看向季舒言,只见他面色不豫站在一旁,方才那一巴掌,这小子心里也憋着气呢。
唐宴收敛了脾气,再怎么说,今天吃亏的还是唐明菀,他到底还要为女儿做打算,不能再得罪季家了。当下他朝季舒言行了一礼,道:“方才是我气昏了头,还望贤侄宽宏大量,莫要记在心里。”
季舒言也是气的不轻,平白挨了一巴掌,怎能不往心里去,但看唐宴一个长辈向他弯腰,思及两家关系,也只能强忍下,他回了一礼道:“伯父殷殷爱女之心,小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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