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你说我们到底在这里练了多久的剑啊?”
一个须发皆张,宛若怒狮一般的中年武者在练剑的间隙好奇问道。
“不知道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进这邪门的十里坡,我们就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并且情不自禁的想练剑,不渴不饿甚至不困,日复一日的练剑,脑海里也只有练剑的心思,不练剑就好像浑身不自在,咦,你说我一个耍子午鸳鸯刀的,感觉练到现在剑术已臻至化境,一剑可破千军万马,一剑可劈开山河日月,一剑开天门啊!”
被称为老李的八卦门武者叹道,因为没有剑的缘故,他现在握着的是削成剑形的树枝。
“可不是嘛,无时无刻都在练剑,都忘记我们当初是为了什么进来的,我仿佛都把古今中外所有的剑意融汇贯通了,不仅如此,还自创了一部独一无二的大规模杀伤性剑法,绝对震撼,尔等且听我念念口诀,参详参详?”
另一名胡子发白的艾姓老者一捋胡须说道,接着便是一系列难懂的什么质能转换,e=mc2啊,核子裂变啊,让人听得皱眉头,十里坡充满了令人窒息的空气。
这样的现象在十里坡见怪不怪了,每个进来的人都会疯狂练剑,如痴如醉,最虔诚的信徒也不及,将自己独一无二的理解融进剑中,创造出许多可堪灭世一百遍的剑法。
随便一个放出去,都能轻易荡平世界,天下无敌。
可谓人人皆是十里坡剑神。
但可惜他们都无法离开十里坡,将自己的绝学传承下去。
这一日的十里坡,依旧剑气森森,剑意冲霄汉,如往常一般,这些误入其中的武者不眠不休宛如一块精密机器上的齿轮一样练剑。
忽然,大地震颤摇晃,仿佛地牛翻身,武者脚下的黄土地龟裂出无数裂缝,有耀眼夺目的金色光辉从缝隙中激射而出!
一颗金色的光球从十里坡的土地下蹿出,腾龙一般升到半空当中。
旋即只听剑鸣大作,每个人手中的剑器都在剧烈颤动,似乎有什么凡凡呼应,试图脱离那些武者的束缚。
起初那些武者还能按住手中之间,渐渐地力有不逮,只见无数柄剑器冲天而起。
汉八方剑!
吴越春秋短剑!
环首剑!
玄铁重剑!
双手阔刃剑!
用树枝削成的木剑!
种种形制剑器冲天高飞,气势遮天蔽日,向着空中的金色光团汇聚而去。
那光团的光辉甚至一度压过苍穹之上的太阳,十里坡中每个人都不禁掩袖遮挡,如同仰望神迹一般,看向那轮绽放万丈明光的新日!
却见每一柄剑靠近光球都像被吸引一样,剑体迅速消失不见,不多时,整个十里坡的剑都被光团吞噬干净。
与之同时,在场的每个人脑海中都想起一个苍老古朴的声音,轻叹,仿佛感激,仿佛是祝贺:“有劳各位了,你们从如今开始解脱了,尘归尘,土归土,都散去了吧。”
武者们面面相觑,还未搞懂发生了什么,蓦然一道灵光闪过脑海,瞬间明白了事情的所有原委,顿时露出解脱一般的微笑,“沧海桑田啊,原来从我等进入十里坡练剑以来,尘世已经过去一千年了啊,是该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