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重量有些异样,福垚蹙起眉反手托住掂了掂,思忖片刻,还是保持原样出了宿舍。
雷廷全程都在偷着乐。30公里,看你小子怎么撑得住。
傍晚,队伍在郊区一片空地上面停下来,准备在此露营。随行教练看了一眼气喘吁吁的众人,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怒气。
“这都是什么身体素质!一个个累成这样?!”教练叉着腰训斥道,转身却看见福垚淡定从容地拧开军用水壶不紧不慢在喝水,与其他人生无可恋的疲惫神情形成鲜明对比。
“小伙子,不错!”教练大加赞赏,走过去拍了拍福垚瘦削的肩膀,硬挺结实的手感。
“看不出来,”教练讶异道,“长这么瘦,肌肉倒是不小。”
“我经常锻炼。”福垚笑了笑,单手提着铺盖卷到树荫里乘凉去了。
远处的雷廷密切关注着福垚的一举一动,觉得困惑。明明给这小子的铺盖加了料,怎么一副比谁都轻松自在的模样,不合常理啊。
福垚把水壶放到一边,解开了捆绑铺盖的绳子。
那水壶怎么有点眼熟?雷廷仔细辨识着,终于反应过来。
妈的,那是老子的水壶!
福垚见雷廷怒气冲冲杀过来,不免感到好笑,随手抛了水壶过去,被雷廷一把接住。
“多谢你的水,还有”福垚说着,从打开的被子里取出两块砖头递过去,“这个。还给你。”
雷廷脸色铁青:“你早就发现了?那为什么不扔了?”
福垚饶有兴致看着雷廷,无所谓地耸耸肩:“这样的重量刚好,不然得不到锻炼。”
雷廷强忍住嘴角的抽动。他拧开水壶盖仰头倒了一下,什么也没有。
“啊抱歉,运动量大渴得快,喝没了。”福垚说着,取出自己的水壶,当着雷廷的面咕咚咕咚喝了个底朝天。
都怪塞砖头时太匆忙,把自己的水壶也错塞进去了,但是慢着,为什么你不先喝你自己的?!雷廷窝了一肚子火不好发作,只得悻悻地带着空水壶走了。
背俩砖头行进30公里不喘气,我敬你是条汉子。气归气,福垚的强健体魄还是让雷廷暗自佩服。
夜半时分,福垚作为班长,需要负责巡视,清点人头。可是数来数去,始终少一个人。
福垚困惑,绕着营地外围转了好几圈,终于发现不远处的溪边有个人影。
那人影后背驮着个铺盖,正蹲在溪边的圆石上不知在做什么。
“嘿,干嘛的?!”福垚厉声质问,一边奔跑过去。
人影显然吓了一跳,慌张起身脚下打滑,福垚眼睁睁瞅着他跌进了水里。
“你嫌水站远,在这打个水喝,干嘛还特意背铺盖啊?我还以为是谁要开溜,当然要拦。”问清原委,福垚看着落汤鸡雷廷,忍俊不禁。
雷廷脱下上衣拧着水:“睡不着,想多跑几公里。”好歹我也是首长的儿子,不想被你小子比下去。这样想着。没有说出来。
被子浸饱了水,已经完全不能用了,雷廷沮丧地抛到一边。
“真没发现,成天赖床的雷廷同学还挺上进。”福垚笑着说完,走回了营地。
雷廷垂头丧气跟在后面,进了营地冷不丁被福垚塞了满怀的东西。
低头一看,是铺盖。
“夜里凉,用我的吧。”
“那你呢?”雷廷问。
“我得接着巡视,安顿以后天也差不多该亮了。你快睡吧。”福垚说罢,转身离开。
雷廷有些不好意思,犹豫了片刻,将铺盖放回原处。
入秋以后蝉鸣渐稀,有蛐蛐在草地里忽远忽近地叫着。福垚在一派安宁的氛围里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还是睡不着,一起吧。”雷廷赶上来跟福垚并肩走着。
“明天还有30公里路回去呢,不睡觉吃不消的。”福垚说。
“你都吃得消,我怎么就吃不消。”雷廷赌气地说。
福垚无奈摇了摇头,笑道:“不一样的。中学那会儿我在警署帮忙做过事,这些训练对我而言,都是小儿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