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是一个有些年纪的精瘦中年男子,大概四十五岁左右,站起身来,望着被弄得烂糟糟的尸体,说道:“尸体颈部有勒沟,遂可以判断男尸是被人勒颈致死,应该是他杀,被凶手抛尸在这荒山里的。”
伍金财插话道:“尸体明明穿着女人的衣服,还有长发,怎么会是男人呢?”
法医淡然地盯着尸体,头也不抬一下,说道:“什么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就妄自下结论,男人可以留长发,也可以因为某种原因,而穿上女人的衣服。”
伍金财在心上犯嘀咕……看来这具尸体背后有着不会轻易让人读懂的秘密,从他迷惑人的穿着上已经显露了出来。
周昱神情严肃道:“死者的死亡时间能够推断出来吗?”
法医道:“从死者身上穿着棉服和腐败程度来看,应该是两个月以内遭遇杀害。”
周昱若有所思道:“1月,2月,3三月初的寒冷时期,是需要穿棉服的。”
伍金财忍受住呕吐说道:“我就说嘛,死者是在寒冷的冬末被杀害的。”
在场的人谁也没有回答这个局外人的话,周昱更是冷若冰霜,暗想,法医有拉大死亡时间的习惯。尸体已经腐败多时,自然难以鉴定准确的时间。从死者身上的棉服来看,只能暂时以法医推定的时间为准,应该是1月,2月,或者3月初死亡的。
“有从死者身上找到可以证明他身份的东西了么?”周昱竭力平静地问道。
“没有……不过死者衣服的领子上有一个塑料吊牌,是洗衣店为了不弄混衣服,用别针别上的吊牌,上面有日期和衣服主人的名字,想必抛尸的人,拿走了证明死者身份的物品,使其成为山中的无名尸,不曾想到衣服上留有洗衣店的牌子。吊牌是塑料的,客人在领取衣服时,洗衣店应该收回吊牌,以作下回利用,估计是洗衣店的服务员忘记取下了,所衣服的主人顺手拿走了吊牌,自己自始也不知道,”一个年轻的警察说着,把名片大小的塑胶卡片递给周昱,“塑料卡片洗衣店忘记拿走,不知道为什么,死者穿棉袄时,也没有取下卡片。卡片颜色显眼,是红色的,而且还有那么大,为什么穿衣服的人就没有看见呢?从而取下来。一个男人穿着女人的棉服,没有取下洗衣店的吊牌,给我一种想象,是有人掐死死者后,胡乱拿了一件衣服,给死者套上,处于杀人的紧张中,根本没有注意吊牌的存在,算是凶手的疏忽。也有可能是,男人觉得冷,顺手拿了他情人的棉服套在了身上,当时没有注意吊牌的存在,事后不久,遇害了。”
周昱拿过卡片端详着,黑色圆珠笔歪扭地写着一个名字——章云,日期是1月29日,呢喃道:“如果是死者忘记拿下卡片,是不是意味着死者被杀的当天拿了衣服穿上,还没来得及发现卡片,就被人勒杀了呢?”
伍金财道:“一般在冬天的时候,不会轻易洗棉袄,到了寒冷的天气过了,才会把棉袄洗了收起来。我觉得这点很奇怪。”
周昱瞪了他一样,说道:“只有你的棉袄,过一个冬天才洗吧!”
伍金财言之凿凿地反驳道:“很多人就是这样的,大家认为羽绒服,棉服被洗过后,就不暖和了,自然要等到寒冷天气过后,才会脱下棉袄,或者羽绒服送去干洗店。”
周昱道:“——死者在冬天多洗了几次棉袄也是有可能的。”
伍金财知道自己是一个旁观者,对警察指指点点,有点不妥,再说,他有真知灼见,警察也不会把他的话当回事,他刚才只不过是按照经验反驳了他的想法,他就好像不乐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