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的下颚收紧,目光沉而冷,紧紧盯着文是兮。
陆雨昭愣了愣,看看魏延,又看看文是兮,她掀了掀唇,刚要说什么,顾昀将她拉回了包厢。
“继续吃你的。”他低声在她耳边说,“有些事你别掺和得好。”
门关上了,两道脚步声渐行渐远。
作者有话要说:
樊楼又叫“白矾楼”、“矾楼”、“丰乐楼”
注:文中出现野味为当时常见菜肴。在此郑重呼吁大家,拒绝食用野味。
第40章白炸春鹅与清炖鳝鱼汤一个故事
“再不喝,清炖鳝鱼汤要凉了。”顾昀说着,折扇敲上陆雨昭的头。
陆雨昭回神,“不掺和什么意思?文是兮和魏延有什么关系?”
“啊,没什么关系。”顾昀拿着汤勺慢条斯理盛了碗鳝鱼汤,慢悠悠地说,“横不得生啖其肉的仇家而已。”
“……”您说话能别来个大喘气吗,还说得怪吓人的。
陆雨昭“嘁”了声,嘀咕,“文是兮就是你白天里要找的狐狸精?”
“夫人真聪明。”顾昀把一碗鳝鱼汤放在了陆雨昭跟前,“喝汤。”
陆雨昭捏着瓷勺,在碗沿滑动,“魏延还回来吗?”
“应该不会了吧。”顾昀接着给自己盛了汤,单手端着碗喝了一口,“唔,很鲜。”
陆雨昭的注意力终于被鳝鱼汤吸引,她舀了一勺抿了抿,“嗯,这清炖的鳝鱼汤味道真好。”
“鳝鱼汤有补中益气,生津润燥的功效,你可以多喝一点。”顾昀说。
陆雨昭点了点头,喝了口汤,接着用瓷勺捞了一块鳝段,鱼肉已经炖得软烂无比,简单佐以姜丝、胡椒粉和一把葱花,使得汤底清透爽净,鱼肉的口感鲜香浓酽。
再瞧鳝段表面,炖之前应当放油略微煎炸过,表皮是微黄焦脆的。
煎炸过的、带有焦脆口感的炸物下汤里煮是很香的,就像有些人吃麻辣烫爱点馓子油条,吃火锅爱下小酥肉吃一样。在汤水里微微泡软的炸物,中和了油炸的油腻,吸饱了汤汁,介于酥脆和软趴之间,吃的就是这个口感。
顾昀又推来白炸春鹅,让陆雨昭尝。
“春天里来吃白炸春鹅最好,春鹅的肉更肥美,口感更嫩。但樊楼敢在这时候上这道菜,说是在城外寻到了一家专门养鹅的农庄,精心饲养,为了保证肉质新鲜,都是当日现杀再送到樊楼来的。”
陆雨昭在心里“嚯”了声,“这么说,这道菜该改改名儿了,白炸鹅就够了。”
顾昀笑起来,“是这么个理。”
陆雨昭瞧向白炸春鹅,皮黄肉白的鹅肉整齐切条,铺码盘中,鹅肉上洒了细碎香菜。盘子旁边,放着两个蘸碟。
她夹起一块轻尝,鹅肉白条条的,应当是白煮的,单吃稍微有些淡,但清香不腻。
吃的就是这原汁原味,最大化地烘托出鹅肉的肥美多汁,鲜嫩绵软。金黄的表面焦脆微黄,同鳝鱼汤里的鳝鱼一般,应当略微煎炸过表皮,吃起来格外皮脆肉嫩。
果不其然,顾昀说:“这白炸春鹅是整只鹅下清水煮的,只加了葱姜蒜和竹芯慢火煨炖,没有任何调味。蘸酱汁吃,单吃没什么味道。”
“樊楼这道菜的酱汁是一绝。”他指了指蘸碟,“这个是虾酱,这个是酸梅酱。”
嚯,酸梅酱,陆雨昭眼睛一亮,她吃广式烤鸭烧鹅最爱的酱料了。
陆雨昭便再夹了一块鹅肉,蘸了酸梅汁后,肥美的鹅肉旋即变得酸甜可口,混合着梅子果香的肉汁四溢,美妙不已。
再蘸虾酱,虾的鲜味凝锁于这赤浓酱汁里,咸香回甘,几乎鲜掉牙。配上这原汁原味的鹅肉,更是鲜上加鲜,凸显鹅肉的本味,在口齿间回味无穷。
“这虾酱是用酱油、白糖、新鲜虾子和姜末熬炼的吧?”陆雨昭随口问。
顾昀:“还加了绍酒。”
“对!”回味之下,有略略的酒味弥香。
“若还有想吃的,可以再点一些。”顾昀问陆雨昭。
陆雨昭稍顿,“罢了,罢了,夜里就不吃这么多了。”
她和顾昀慢吞吞解决完桌上的菜,顾昀便叫跑堂的来结账。一问之下,魏延果然没有买单,早就忘了这回事。
顾昀摇了摇头,“不食人间烟火的公子哥啊……”
五谷不识,六畜不分,世界围着他转惯了,一生顺风顺水,所以才在女人上……栽了跟头。啧,命啊命。
不过在他这里也是付钱的命,往日出门他总是忘记带钱袋子,这回吃到一半不知所踪……顾昀叹息一声,认命结了账,和陆雨昭出了樊楼。
原本打算大宰特宰魏延一顿的,结果只点了这几道菜,哎。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抠货。”顾昀又叹。
陆雨昭笑眯眯地反驳,“如此矜贵清冷的郎君,被你形容得这般不堪。”
“哦?”顾昀扯了下唇,“你觉得他长得好看?”
“啊。”陆雨昭愣了愣,“你问模样么。”
她摸着下巴认真想了想,“好看是好看,只是太冷了,不过冷一些也没什么不好,这方面显得洁身自好。所以曾经汴梁城内的贵女皆青睐于他,都想嫁给他为妻啊……”
陆雨昭拍了下手掌,越想越觉得对,“对嘛,多好的郎君啊,多清风霁月的男人呐!你还说人抠,还什么生啖其肉,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怎么就不留余力想抹黑你的好兄弟呢?这么好的人,文老板能和他有多大的仇啊,怎么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