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行者。
人类的母体。
生命的锁匙孔。
自西曆末期开始,取代原始生殖行为的繁衍方式。
出现条件──不明。
现有数量──据联盟直属某研究机构提出的报告,大约在两百名左右。联盟掌握中的人数,仅有二十七名。
其中包含了平民、教士、贼徒、士兵以及……校官。
这些代行者全部由专属管制班控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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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名担当常备母体,每天只为了繁衍睁开眼睛,处于毫无个人意义可言的状态。
六名列为第一级备案,于某研究机构过着严加管制的生活,随时取代发生状况的常备母体。
九名列为第二级备案,基于饱和匹配的十二人限制,再加上第一级备案的支持,此级备案的代行者实属多余。若短期内并无扩大繁殖系统的计划,是用不上此级备案的。不过为防万一,这九人仍暗中受到联盟秘密保护。
身为那九个人之一……被告知事实后的人生,充满了各式各样难以疏解的情绪。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特别的,因此能一路从军官学校升上来,是令我多少感到自豪的一件事。如今回想,或许我人生中所有的契机与好运,都被人暗地操控着也说不定。思及至此,胸口就一阵郁闷,世界也变得不真实了。
我看着背对我入睡的费婕,忽然觉得好不公平。
要是没有那个什么使徒的状况,海洁尔就不会注意到我们,那么不管我们有没有在亚库兹克遇刺,都不关她的事。状况发生后,我们的命就好像变得很值钱,必须动员宪兵队随时守护我们,甚至还入住我们隔壁房间。面对如此落差却又能安稳睡觉的费婕……真的是令我羡慕到有点反感的地步。
明明是这么不真实的事实,只有妳不会烦恼到无法入睡,根本不公平。
脑袋一下子清楚、一下子又急欲遮掩混乱的思绪。我在海洁尔离开的两个小时后,抱住了熟睡的费婕。
记得海洁尔说过,玩弄女孩子的胸部只能算上高尚的性骚扰,要来真的她才会夺走对方的吻。如果我不夺走费婕的嘴唇、却又想把手伸进她内裤里,算不算来真的呢?
我在流失了真实感的房间内摸起唯一令我感觉到真实的肉体,越来越往下沉,最后伸进了那件深紫内裤中。
「嗯……」
费婕的低吟无意识地散开,加深了我心中的罪恶感。
「呜……」
第二道声音将她光滑无毛的私处、柔软滑嫩的触感小心翼翼地埋藏起来,只剩下被外人触摸的阴唇姿态。
放进去吧。
让疼痛感唤醒她。
我才不要自己一个人大半夜的忍受这一切。
但是……就算费婕醒过来,又能怎样呢?
本来我们的关係就没那么深,最近是因为她恋爱了,才稍微走得近一些。除此之外,就只是普通的战友而已。
她不是英格丽,也不是茱莉亚。
就算逼着她和我一起承受这股情绪,到头来也是没有意义的事情吧……
想到这里,我就默默收回了手,背对着费婕暗自叹息。
好想见英格丽。
昨晚也因为海洁尔的关係让茱莉亚白等了好久。
懒洋洋地什么都不想做。
只想做爱。
想被英格丽熟练地掌握。
想和她进入彼此的体内。
听她边喘息边呼喊我的名字。
唉。
我在干嘛啊。
明明什么也没改变不是吗?
就算是代行者也只是第二级备案,是几乎派不上用场的级别。
只不过可能无法照常出任务、到哪里都有人跟蹤而已。
如此而已……
别去想了吧。
到了明天,一切都会一如往常地恢复秩序。
对,一如往常……
§
由于人类背弃了神、无端挑起战争,代表大地的沙之神震怒之下放弃了人类这个种族。
「噫噫噫噫……!是妖魔、妖魔现身啦!」
丰饶之地因此变成枯萎之地,人心也不再像从前安详和乐,大家都会在炼狱般的世界受尽折磨而死去。
「卡、卡蜜拉的从者……怎么会?各、各位肃静!勿惊惶!快联络圣沙卫队!」
可是实际上神并没有放弃人类。
「教大人!我第二教敌歼灭部队奉葛瑞丝教之令……呜啊啊!」
祂将自己的权能授予肉体永不磨灭的第一位教徒、成立圣沙教,并且会在世界末日时祝福所有的教徒上天堂。
「救、救救、救命啊!不许让那东西吃掉我……!」
那是一个非常美妙的地方。
「呜嗯……全员,不必要恋战!快点保护教大人撤离!」
在那里,我们可以永远与大地之神生活下去……
「等等,别丢下我们……请救救我们啊……!」
永远永远,活在神的国度里。
『……哈!』
直到最后一道惨叫声终结为止,四肢被反绑在石床上的洁琳脑袋都是一片空白。自从她们抵达山中避难所,接连发生的遭遇实在不是她单纯的脑袋可以负荷的。她不明白为何教大人前面还讚赏自己对怀孕的推测,后面却又命人将自己绑起来。如果能让大家都拥有生产的权利,人类不是会更兴盛吗?如此一来,就会有更多人信奉沙之神,并且将福音传递到世界的每个角落。这或许是脑袋没那么灵光的自己,对圣沙教所能做出最棒的贡献了。可是教大人一听到「使徒」就变了脸,接着自己就被幽禁在寒冷的地窖内,挨饿受冻地昏死过好几遍,才被卫兵带上去。本以为或许自己哪里说错了话惹恼教大人,一定得当面道歉才行……如此满怀愧疚,等到被教大人当成妖魔鬼怪看待,长久支撑着自己的信仰终于完全崩坏、变回一片空白。
还记得,伊芙妮小姐对于自己投去的哀求目光,给了「自作孽」的冷漠回应。下一个瞬间,尖叫声与不同于废墟的腥味迅速漫开,把倒转过来的空白世界抹上不规律的鲜红色彩。那些一度打算致「罪人」于死地的教徒,先后都遭到兽化的怪物残忍地杀害了。青铜色的兽爪肆无忌惮地砍杀,如跳舞般舞动那只兽臂的苗条女子却显得相当优雅。
将空白世界染上红色的伊芙妮小姐,其曼妙姿态简直就是「信仰」的本体。
洁琳紧盯逐渐让废墟重归安宁的伊芙妮,越看越入迷,心脏更是噗咚噗咚跳个不停。
卡蜜拉的从者。
恶魔的信差。
灾厄的使徒。
无论教典上如何形容眼前的优雅野兽,都无法动摇全新信仰的根基。再说了,「叛教的罪人」和「灾厄的使徒」不也是很搭配的称呼吗?
──既然妳们如此对待曾经的信徒,我就成为妳们口中的罪人吧。
『看傻了眼吗……?还是因为被信仰所背叛,自以为是地认为失去了一切呢?』
将虔诚的信仰者杀戮殆尽的灾厄使徒扬起狰狞的微笑。
「……」
四肢遭綑的妇女脸色黯淡地没有回答。
『事已至此,乾脆连妳一起杀了吧。反正活着也会被那些狗屁教徒追杀一辈子。』
青铜色的兇猛兽爪牵起血水猛张,对準了叛教罪人的头。
「我……想活下去……」
罪人如是说。
『脑子有问题吗?我一离开,妳马上就会被躲在门外的家伙杀害。』
使徒嗤笑道。
「所、所以……保护我……」
那既非怜悯,也非任何人类能够形容的情感。
与好恶无关,更不可能依循某种人智的规律。
仅仅只是,将执行到一半的行动程序重新改写、製造新的可能性。
对于伊芙妮而言,这不是「创造」或者「改变」,只不过是一种新的「程序」。
如此而已。
至于为何要这么做……在启动更高级的变态程序时,她理出了简单到不可思议的头绪。
那是因为……这个人类,是用着善良的眼神在看着我。
这点差异,决定了洁琳将与其她人类处于相反命运的契机。
『……我马上回来。』
圣沙教的前教徒冷漠地颔首,目送有着巨大骨翼、尖锐紫尾、半身兽化的使徒走向紧闭的古门扉。
「我是……观察者。」
不同于直接刺入脑袋的声音,使徒的低语飘荡在血腥味中传来。
「伊莉雅?伊芙妮。」
那声音如盛开的血花般融入四散的尸骸,它们共同迴响着腥红的告白。
「丽莎的子民啊……準备好了吗?」
在那之后──或许仅仅只有数秒的时间──观察者的自白化为详尽到一滴雨水也不放过的历史之轴,将无数个陈旧风景烙印在洁琳脑海中。白海的奔流无止尽地升高知识的界限,使洁琳彷彿置身其中不可自拔。她在这极短暂的时间里知晓了数千万种全新的语言、文化、知识与历史,体验瞬息万变的每一刻。
然而当外头的屠杀告一段落,一切又重归于零。
洁琳头痛欲裂又反胃想吐,四肢就算挣扎也只会弄破红肿的伤痕,头痛的程度简直要了她的命。刚才到底看到些什么、知道些什么都已不重要。此刻她只想让脑袋恢复平静……或者是乾脆昏死过去。
倒立在视线内的使徒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缓慢走近,那淌着紫色鲜血的肉体优雅而美丽,无慈悲的表情更是为负伤的肉躯蒙上凛冽之美。
浓郁血腥味混在青苔与湿土的气味中,昏暗的石室处处沾满了鲜血与肉块。凛然伫立于惨剧正中央的伊芙妮,那姿态彷彿恶魔,又像天使。
在那之后……宛如偶尔会在波耳贝塔回收厂发现的故事书内容,人类与使徒就此隐居在深山之中,过着随时遭到坏蛋刁难的日子。
对于洁琳来说,这是全新的信仰、全新的世界。虽然无论在教义还是论点上都还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对她而言,伊芙妮就像是降临在人间的天使,并且为了保护像自己一样的人类而和邪教作战。伊芙妮不像首次碰面时那般柔和,自从「惨剧」过后就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洁琳不晓得她每天摆着那张脸都在想什么?就算问了也得不到答案。不过这样也好。伊芙妮不说话时很帅气,颇有她心目中的天使仪态,洁琳很放心地把自己交给这位沉默寡言的天使。况且经过那一连串动乱,好不容易保住的孩子更必须生下来才行。如此才不会辜负拯救自己的天使……以及短暂陪伴自己的那个人。
对于伊芙妮来说,有太多太多的程序要执行,现在还得加上一组「照顾代行者洁琳」的完整方案。儘管就伊芙妮的行事风格,任何程序都难以发展成长期计画,总之就先照顾她到孩子产下来为止。她对人类──丽莎的子民们并无好恶之分,姊妹们都与人类关係不一,唯独她例外。观察者。这是她位居使徒之位所肩负的职责。按照既定程序她应该要默视进行中的历史才对。然而身为历史的一部分,自己更不该因为观察者的身分保持绝对中立。于是她在目赌洁琳的善良即将被恶意毁灭的时候,以迅速变态的下颚咬碎了前面那人的右肩胛骨,并在众目睽睽之下挤出渗血的複眼、进入準一级战斗态势。即使拥有人类难望项背的个体能力,专司并非战斗领域的伊芙妮仍然无法与人类军队相抗衡,这点她很清楚。她只需要在试图加害她们的人类完成高度军事化的进攻準备以前迅速了断,轻兵器顶多让她多流一点血,妄想夺走她性命还嫌弱了些。
这一个月的生活并不好过,不管是对人类还是使徒而言,都充满了挑战。其中最要的原因,在于她们无法离开鲁特亚雪山山脉。坦白说,洁琳能一路撑到这座废墟还被囚禁三天三夜都没事,已经是莫大的奇蹟。要她再挺着肚子、冒着严雪下山,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为此,伊芙妮必须独自张罗食物与取暖用的木材,同时还得对付前来讨伐她们的圣沙教徒。
不幸中的大幸是,这间废墟除了教徒们躲避风雪之用,还设有以备不时之需的简易粮仓。伊芙妮外出时,洁琳在她被囚禁的地窖内意外发现墙角的机关,只要取下几块湿黏的砖头,就能通往秘密储藏室。洁琳在里头发现不少因湿气而损毁的步枪、四大箱弹药以及许多食粮,可惜多半都受潮甚至浸泡于污水滩而无法食用。她挺着肚子费心翻找,才挖出几袋还没长霉的黑麵包。她和伊芙妮一天只吃两餐,通常只有麵包,偶尔伊芙妮会带些生肉回来,隔天就会有连步枪都没有的教徒追过来。洁琳后来才知道,伊芙妮是去袭击那些分布在鲁特亚山脉各处的圣沙教村落。
薪柴不够用的夜晚,伊芙妮会用许许多多的触手把洁琳包起来,保护她不致受冻。洁琳身体状况良好时会对她绽放微笑,更多时候则是苦着脸咳嗽打喷涕。触手温度很难控制,局部细节太複杂,启用制式程序又太粗糙,经常把伊芙妮弄得疲惫不已。直到她把好不容易完成的调温程序纳入制式中,这项令自己严重失眠的问题才得以解决。往后她只要静静聆听怀里的洁琳传来两种心跳声,就能很安稳地入睡。
这样的日子勉强支撑到洁琳的待产期,一切就要结束了。
可是,逐渐习以为常的某一天,伊芙妮怀里的洁琳却一动也不动,露出做着美梦般的表情永远地沉睡。
明明见过多少生死离别的场,明明收集过许许多多的悲痛情感。
为何此刻却什么也无法表露?
伊芙妮鬆开触手,却见某个小东西正努力皱着小脸呼吸。她小心翼翼地擦拭女婴脸上的羊水、将之抱起,脐带不知何时自行断落了。伊芙妮看向洁琳美丽的遗容,做了个她自己始料未及的反应。
她从多如繁星的程序中,加进了名为「照顾伊洁」的程序,并将之设为最高层级。
洁琳曾说过,孩子多亏了伊芙妮才保住,所以要取两人的名做为宝宝的名字。但她还没拿定意是要洁伊,还是伊洁。伊芙妮擅自做了决定,随后再次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讶异。
即使违背自己的天性额外执行许多不必要的程序,伊芙妮仍像个人类似的,在深山中替洁琳寻了个好地方、刻一块简单的墓碑。把简易墓园打理完毕,伊芙妮细心保护着怀里的女婴,同时朝集结中的圣沙教武装部队展开突击。鲜血与火药共舞的剎那,她的脑海浮现出某个代行者打自心底呈现出来的笑容。
那个女人的神情在伊芙妮心目中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无论是最初,还是最后。
§
拉尔慵懒地坐在餐桌前,点起今晚第十根香菸,然后一手斜撑在桌上抵着脑暧、一手无聊把玩着新入手的打火机。黑漆漆的玄关仍未响起敲门声,手中的打火机却悄悄溜到了桌面下。拉尔双颊漾着红晕,眼皮半垂,右手抓着打火机就往私处磨去。许久未曾刺激的某物一次就兴奋到顶起木桌子,拉尔才赶紧将之压进大腿间、紧紧夹住股间巨物。
好久没做爱了……一想到安笛随时会回家,想做爱的情绪就特别高涨。虽说碧儿还有其她小鬼就在楼上,毕竟还是安笛好,而且跟安笛做也不用啰嗦太多,插就对了。儘管自己坚持走后门这点曾被安笛当成变态……总好过向小鬼们解释阴茎的由来与原理直到她们不再害怕为止。再说啦,自己的口味也没那么广,性伴侣有安笛就足够了。这样才算是持家的好女人。
拉尔自个儿笑嘻嘻地抽起菸,眼见星火燃起,脑子里又浮现安笛欠缺美感的肉体。正因为缺乏美感,那副身体才分外令她狂喜。
这下可不光是勃起这么简单,淫水都把桌子弄得一片温湿了。
拉尔把椅子往后挤出一个空间,紧紧抵住桌子下方的肉棒咕一声弹起。已经整根都湿漉漉了,绝佳的状态。接着只待安笛回家、坐到自己大腿上……
「拉尔姊──晚饭还没好吗?」
碧儿的尖声音自二楼传来,紧接着是都都都都的下楼声。拉尔赶紧把顶翘的阴茎压回桌下、椅子拉近好掩饰兴奋到不像话的下体。碧儿站在楼梯第一阶的位置探出头转了九十度,对正在昏暗灯光下抽菸的拉尔做出一张鬼脸说:
「什么嘛妳还在偷懒,我们都快饿死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