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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蝙蝠 第二十六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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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文人常以文字害人。例如,忽闻河东狮子吼,柱杖落水心茫然。这句诗就已经害了不少武林中人。

听到狮子吼,又何止柱杖落水这般简单?雷鸣的狮子吼,至少曾让十七个武林高手重伤,十二个白道高手内力全废。

成名十九年,雷鸣的敌人当然不止区区二十九个,只是,除了这二十九个,其余的大多数都已经被狮子吼吼掉了性命。没有了性命的人,就算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是雷鸣的想法。

所以,历年来有多少人死在他的狮子吼下,他倒真的没有算过。

已经是盛夏时节。

晌午,天被火红的太阳完全占据,热气太强,没有一片云敢出现在天上。

田里的小黄狗吐着舌头在树荫下喘气,连树上的蝉也热得不敢作声。

这个时候,雷鸣通常都会打着饱嗝躺到富丽堂皇的后院中。家丁会从地下冰窖里取出几块大冰,分别放在屋子的角落,让凉气散开。丫头们会静静跪在旁边,一人帮他槌腿,一人帮他打扇。

新买回来的如夫人,自然也在身边,将浸过冰水的葡萄小心翼翼剥皮,微笑着送到雷鸣的嘴边。

雷鸣最喜欢享受这一刻的安静,如果谁敢在这个时候打搅,一般都不会有好下场。

当然,也有特殊的时候。

例如,今日。

今日,天气还是很热,冰块还是被取出来放在角落取凉,后院里还是比外面清爽舒适,葡萄还是浸过冰水,冰凉清甜令人垂涎。

雷鸣,却没有躺在他最喜欢的贵妃床上。

屋中的丫头们不在,新买回来的如夫人也不在。

有人躺在他的贵妃床上。死板的人皮面具覆在脸上,雷鸣却知道那定是一个难得的美男子。因为有那么一双眼睛的人,绝对不会长得难看。

晶莹,清冷,偏偏又闪烁着骄傲的眼睛。

“想不到小小的地方,居然也有冰窖。”白少情悠闲地躺在贵妃床上,一手侧撑着头:“雷坛主,你挺会享福。”

“下属不敢。”雷鸣站着,冷汗直冒。他的狮子吼名震武林,这时声音却比蚊子还小。

“你怕什么?”人皮面具看不出表情,白少情的声音确实愉悦的:“我在夸你。我本来还怕来了会热,没想到你招待得不错。”

慵懒的声调,轻轻弹动听者的耳膜。

雷鸣擦汗,笑道:“这是下属应份的。”

他悄悄抬眼,望望这突如其来代表教主的蝙蝠公子,又偷偷看看一旁的水云儿。教主身边两大侍女,本来就是正义教左右护法。

若雷鸣不知道蝙蝠到底在教中地位如何,此刻也该了然于心。

因为,水护法竟站在白少情身后,帮他打扇。

“蝙蝠公子,江西分坛的记事册子,下属已经全部命人备好。公子可以随时查看。”

白少情懒洋洋地坐起来,剥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我什么时候说了要查看?”

“公子不是来查看分坛事务的?”

淡淡一眼,朝雷鸣扫去。

“雷坛主,你在教我办事?”

“不敢,不敢。”

白少情蹙眉:“心烦,下去吧。”

“是。”

雷鸣离开,临走还小心翼翼关上房门。

白少情从贵妃床上下来,一把扯下人皮面具。俊美的轮廓,比在总坛时丰润了些。

“还扇?”他回头,冷笑着看水云儿:“我可不敢劳动水大护法。”

“你这人真是,帮你打扇,你还生气。”水云儿摇头,帮自己扇起风来。

“我哪敢生气?你可是封龙派来监视我的。稍有异动,不必封龙动手,你就可以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水云儿眼波四下一转,笑道:“原来是记仇。”

白少情用指尖挑起一块放在角落的薄冰,让凉意丝丝透入肌肤。他出来已经半月,正义教势力雄大,各处分坛人才鼎盛,教规森严。

没有想到顶着教主徒弟这帽子,居然能让众人噤若寒蝉,所到之处人人小心逢迎,不敢有丝毫怠慢。

“我有一处不明。”白少情忽道。

“说。”

“你身为教中护法,身份崇高,为何偏偏在他人面前对我如此奉承?”白少情问:“端茶倒水,就如丫头一样。”

水云儿抿唇笑了笑,轻声问:“你不懂?”

白少情脸色沉下去:“是他要你这样?”

“除了他,还有谁可以命我这样?”水云儿道:“你为何不想想,他这样到底为了什么?”

白少情抿唇沉吟,眼中光华四溢,又转为深邃,淡淡道:“叵测居心,不想也罢。”

转身,推开虚合的房门。院子的池塘被太阳照得白花花的,一阵刺眼。

“晌午一过就舒服多了。”白少情伸懒腰道:“青楼歌舞处处不同,不知道山西有什么不同凡响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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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夜,雷鸣作陪,白少情畅游青楼。

锦衣美食、软语红莺,天下最好的,只要开口,都会有人恭敬送至面前。

坐在莺燕成群的脂粉中听山西第一名妓弹唱,白少情心不在焉,斜眼看着窗外楼下的空地。

“布置青楼的是名高手,可惜,那少了两棵柳树。”修长的手指一指那块空地。

刻意喝下几杯美人送上的好酒,不觉有些醉意。

“公子,奴家刚才唱的曲子可还满意?”

“来,再喝一口。”

“春儿不依啊,春儿也要象姐姐一样和公子共饮一杯……”

白少情来者不拒,左拥右抱。他是雷大老板的贵客,自然人人奉承。

“雷鸣,”白少情直呼这在武林中叱咤十数年的高手姓名:“来,喝酒!”

“是,公子喝得痛快就好。”教主的徒弟,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白少情昂头,又灌一杯。

摇晃着脚步被雷鸣小心翼翼地扶出青楼时,却看见空地上已经多了两棵柳树。

土色新鲜,显然是刚刚才匆忙栽种的。

“办事果然不错。”他拍拍雷鸣的肩膀。

雷鸣谄笑,小声道:“这是下属的本分。”正义教保密为先,在有人的地方自然说话要小声点。

回到下榻处,挥退雷鸣,转身关门,白少情犹带醉意,却轻轻叹了一声。

无尽忧愁,仿佛以这声叹息为破口,缓缓淌泻出来。

他料错了。

他以为此行会有阴谋,怎知一路行来风平浪静,正义教上下对他奉若神明,命令无一不遵,水云儿更是百般配合,显示他在教中的超然地位。

他以为入青楼会招封龙忌讳,水云儿即使不阻止也会暗地里使坏,谁知大醉已经几场,却没有一个人出来说他的不是。

到现在,自己倒真成了一个专横跋扈,不务正业,以封龙名头到处作恶的纨绔子弟。

白少情教训过无数纨绔子弟,却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当纨绔子弟的一天。

他尝遍了人间美食,享遍了人间种种最极致的享受。除了不能看望娘外,封龙似乎给了他一切好东西。

半月,正义教蝙蝠公子声名鹊起。

白少情没有查看教务,他利用封龙所给的一切,肆无忌惮地做一些他早就想做的事。

他以蝙蝠公子的名头闯入山东万人庄,抢了庄里珍藏了百年的夜夜碧心丹;他蒙着面具带领正义教中高手直入白家山庄,捣毁宋香漓的灵堂,点了白莫然和两个儿子的穴道,当着他们的面用火把点燃灵堂的幔子。

他看着熊熊大火,吞噬了自己成长的地方。

离开前,白少情贴在白莫然的耳边:“你从来不当我是儿子,我也从来不当你是父亲。不过从今之后,只有我可以代表白家。宋香漓为她两个儿子守住的东西,如今都是我的。”

白莫然的眼中,闪过最恶毒的愤恨和极端的绝望。

白少情冷冷回望他最后一眼,走了出去。身后,是熊熊火焰,以及和自己有血缘之亲的父亲兄弟。

他杀了想杀的人,烧了想烧的地方,抢了想抢的东西,然后找最美的地方散心,带着如花似月其实厉害无比的水云儿到处吃喝玩乐,处处众星捧月的排场,处处至高无上的尊崇。

却,并没有不亦乐乎。

今夜,喝过山西的花酒,醉意涌上来,竟酸酸涩涩,说不出的一种滋味。

恣意放纵后,居然只余满腹空虚。

白少情叹气。

他已有醉意,又不想入睡。在房中徘徊,最后取出古琴。

双手平稳地托着古琴细瞧,唇才微微向上扬起,仿佛看到老朋友。

焚香,放琴,平心静气冥目片刻,指尖方轻轻一挑。

悠远的音,从琴弦的颤动中跳了出来,绕上屋梁。幽怨空虚,缓缓充满屋子,在白少情孤寂的身影旁轻轻掠过。

窗外,箫声忽起,如投石入湖,激起层层涟漪,低沉似情人低语,缠绵至如歌如泣。

白少情抬起清澈的眸子,右手轻按琴弦,琴声顿停。

箫声也立即停了下来。片刻间,万籁俱静。

有人推门。

“是你?”

封龙持箫,站在门外,依然玉树临风,俊雅不凡。他笑道:“当然是我。”

白少情冷眼看他。

封龙走近:“出来十五天,你做了不少事情。”

“对。”

“杀了不少人?”

“对。”

“可惜。”

“可惜?”白少情偏头:“封大教主居然怜惜人命?真是武林奇闻。”

封龙微笑:“你杀的人,十个有九个定然欺负过你。一刀杀了岂不便宜?”

白少情默然。

封龙又问:“你烧了白家山庄?”

“不错。”

“那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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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然……”

“和他的两个儿子都被我活活烧死了。”白少情语气刻薄,冷笑道:“你徒弟心狠手辣,对亲人都不留情,日后对付起你来,自然也不会客气。”

封龙缓缓迫身过来,将少情按在椅上,居高临下,凝视不语。

沉重的压迫从深邃的眼中而来,白少情被封龙这样一看,顿时涌起无处遁形的感觉。

“白家山庄被烧了,不是很好吗?”封龙笑道:“你若是要烧它,一定有该烧的理由。你好不容易把它烧了,心里一定很高兴。你这么高兴,一定很想和人分享。”他的笑容让人情不自禁地觉得安心可信,听他用低沉的声音连说三个“一定”,白少情刹那居然热泪盈眶。

封龙轻道:“你可以把想说的话,都告诉我。”

清冷的眸中出现粼粼水波,白少情脸上的哀伤令他的俊美更惊心动魄。他抬眼颤颤地盯了封龙片刻。

封龙大手一搂,将他搂在胸前,仿佛白少情是一只需要照顾的雏鸟般。风声呼呼,他带着少情跃上屋顶,在明月下享受拂面的清风。

白少情此刻似乎卸下防备和伪装,安分地躺在封龙大腿上,仰望天空那轮明月。

他怔怔看着天空,仿佛想把无尽苍穹看穿。封龙低头,指尖在少情发端处轻轻抚摸。许久,少情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烧了白家山庄。”

“对,你烧了。”

“我杀了白莫然,白少信,白少礼。”

“对,你杀了。”

“我还毁了宋香漓的灵堂,将她的骨灰撒到大路,让千人踩万人踏。”

“不错。”封龙轻声道:“你做得很好。”

“恐怕只有你才会夸我做得好,这些事,即使是娘也不会说我做得好。”少情苦笑,很快,他的表情变得激动,隐藏在深处的陈年往事似乎要在瞬间破闸而出。他咬牙:“可我不后悔,就算有错,我也绝不后悔。我曾发过誓,终有一日要将白家山庄一把火烧了。”

封龙还是轻轻的点头:“你不用后悔,再说,你也没有做错。”他的语气虽轻,里面却有霸主般的肯定,就象世间万事,只要他说是对的,那便是对的,再不容置疑。

“宋香漓很狠,她恨不得杀了我,却没有动手。从小到大,她总是用看不见的方法折磨我。”

白少情轻轻道:“白莫然说我小时候身体极差,所以不能学白家武艺。其实,我是被宋香漓命在冰天雪地里罚跪,才落了病根。”

封龙的手,一直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少情的肩膀。他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少情。

“他们都欺负我,用尽各种匪夷所思的方法。我的衣服有时会忽然变成破布,我的鞋子有时会忽然在底下出现一个大洞。白莫然看我的眼光,就象看见一只不得不容忍的脏老鼠。我的存在破坏了他在武林中如传说般动听的爱情,毁了他头上痴情公子的光环。有时候,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他的儿子。”

封龙叹气:“虎毒不食儿,有的人却是连老虎也不如。”

“白少信和白少礼,哼,都是道貌岸然禽兽心肠,他们……他们……”白少情蓦然闭上眼睛,紧紧咬牙。

那通彻心肺的第一夜,就在白家山庄。满眼鲜血淋漓,满耳j□j。白少信心满意足离开后,偷偷潜入房来的,是白少礼。

就着亲兄弟的贯穿和j□j,白少情承受了一生中最难承受的苦难,那一天,才是黑色笼罩世界的开始。

从那天开始,洁白的身躯不再干净。当他意识到身体也可以当作本钱时,连心灵也开始染黑。

攥紧的拳头被人轻轻握住。封龙的唇边,带着往日的微笑。

“不要怕,白家山庄已经不在。”封龙欣然道:“你是白家唯一后人。白少情,已经代表武林白家。”

“我是蝙蝠,不是白少情。”

“你是我的蝙蝠,是江湖的白少情。”

“荒谬。”

“不荒谬。”对着脆弱的绝美表情,封龙毫不犹豫地低头吻下,甜蜜清香,如梦中般醉人。“我答应过,你再不会受人欺凌。你是白家三少爷,是正义教蝙蝠公子,是武林盟主之弟,是正义教主之徒。正道人人敬佩你,邪道个个惧怕你。我要天下人都宠着你,捧着你,让你富有四海,随心所欲。”

“富有四海,随心所欲?”白少情怔怔看着封龙。

封龙温柔地看着他:“但你真真正正的,只是我的蝙蝠儿。”

白少情与他对望,痴痴道:“封龙,为何如此?”

“因为,”封龙叹气:“你受的苦楚,实在太多了。”

白少情眼中的水波,忽然急剧颤动起来,仿佛风浪在即。他的唇轻轻抿着,惹得人只想吻开那道无奈的苦涩。他的脸,被月光印出一圈光晕,美得不可方物。

天渐渐灰蒙,周围的景物开始隐隐约约露出点轮廓。

一切安静得不可思议。

就在这时,白少情动了。

他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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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还深情地,带着曾被伤害的脆弱,忘乎所有地凝视着封龙,下一刻,却象半空中俯身冲下的枭鹰一样用最凌厉的气势动了起来。

一直乖乖垂在封龙背后的手,忽然灵巧地跳动,一眨眼的功夫,即点封龙背上九处大穴。

这九指耗尽了白少情储蓄已久的所有功力,选了最无懈可击的时机,用了最完美无缺的战术。

白少情看着僵硬的封龙,缓缓笑了起来:“是不是很惊讶?”

封龙看他片刻,叹道:“其实,也没什么可惊讶的。”

“你一定以为我已被你驯得服服帖帖,一定以为虚情假意可以让我感动得无以名状,一定以为可以把我玩弄于股掌之上。”他也连说三个“一定”,一句比一句更愤怒。

封龙苦笑:“我只是以为,当你什么都得到的时候,会象我一样,觉得空虚;也会象我一样,想找个人说说话。”

白少情一愣,他乌黑的眸子瞪了封龙片刻,森冷道:“我为何要和你说话?比起宋香漓白莫然,我最恨的人就是你。你害我骗我j□j我玩弄我胁迫我……世上没有比你更可恨的人。”他咬牙切齿,从封龙腰间抽出碧绿剑横在封龙颈边:“我知道你有秘门心法可以与水云儿姐妹保持联系。你快要那死丫头送我娘来和我会合,否则,我先刺瞎你的眼睛。”

“你威胁我?”封龙缓缓道:“你忘性真大,这么快就忘了我给你的教训。”

白少情冷笑:“看来我不该刺瞎你的眼睛,应该先割了你的舌头。哦,横天逆日功废不了,但不知横天逆日功是否可以让断了的经络重生?让我挑断你的手筋脚筋,再慢慢一点一点切下你的舌头。”

“你忍心这样对我?”封龙还是叹气。

“为何不忍心?”

白少情挥剑。碧绿剑还没有挥动,手臂却忽然麻了。就象被蚂蚁在关节处轻轻咬了一口,手一松,碧绿剑掉了下来,在碰到地面前,被一手沉稳的手接住。

手臂的麻痹,片刻蔓延到全身。不敢置信地软软倒下时,白少情对上封龙戏谑的眼睛。

“小蝙蝠儿,我怎可能被同一套点穴法制服两次?”封龙贴着他的耳朵轻咬。

全身,泛起犹如掉入冰窟的寒气。

白少情被放回房中。

次日,烈日中天时,封龙入房,解开白少情身上的穴道。

“你为何不折磨我?”白少情坐在床边,板着脸问。

“嗯?”

“我偷袭你,又被你擒住,你为何不狠狠折磨我?”白少情冷冷道:“睚眦必报,乃正义教作风。”

“我何必折磨你?”封龙笑,伸手抚摸少情俊脸:“我发现,对小蝙蝠儿越好,小蝙蝠儿越受不了呢。我偏偏疼你呵你,你又奈何?”

白少情冰冷的面具被打碎了一层,恶狠狠盯着封龙的笑脸,好不容易才忍下火气,冷冷道:“多谢大哥。”

“你还知道我是大哥。”封龙笑得亲切非常,忽道:“少情,可还记得我们一起四处游玩那几天?”

少情默然。

怎会忘记?他假装不会武功,封龙抱着他腾云驾雾,去看飞瀑下的银河。

封龙道:“我们一路回总坛,途中可以顺道游玩。这次,只有我和你。”

“水云儿呢?”

“她有事要做,不和我们一道。”

看着封龙的微笑,白少情忽然有点害怕。因为在他心底,居然也隐隐盼望着这一次的游玩。

因为害怕,所以更加愤怒。他无法装出恬静的笑容,眼中透出不掩饰的恨意和倔强,瞅着封龙。

半晌,他不解道:“封大教主,天下还有什么宝藏是你解不开,而我又是知道如何解开的呢?”

“有一样。”封龙盯着他,浅笑。

烈日当空,扬州此刻,柳条一定青翠动人。

两人从山西出发,一路悠然游玩。封龙虽没有带下属,行程的食宿却早有人提前办理,吃的不用说是当地最好的特色菜肴,住的也是当地最舒适的院落。

白少情一边暗自警惕不要中了封龙的圈套,一边跟着封龙,与他斗嘴畅谈各地风物,偶尔让封龙指点一下武功招式,进步神速。

渐渐地,当日那个敦厚温柔的大哥形象又仿佛与封龙重叠起来。少情几度惊心,不断提醒自己小心,偏偏又忍不住回忆当日种种。

“独立窗前,形影孤单。”封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又在想念你娘?”

“为何不让我见娘?”

“为何一定要见她?”

白少情转身,淡然的眸中藏着疑惑:“你若想我对你服帖,最好用怀柔政策。让我见娘,我自然会懂得怎么做。”

“在你心中,天下只有一人你娘。”封龙问:“少情,若有一天你娘不在了,那你如何?”

“娘不在了?”白少情脸色苍白,仿佛触到极不想面对的问题,猛然抓住窗边栏杆:“娘怎么会不在?娘不可能不在的。”

“她毕竟会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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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总会死得比年轻人早一点。”

“娘不会死。她如果死了,我一定杀了你。”白少情蓦然转身,紧张地瞪着封龙:“难道你为了报复,竟然……竟然……”他心中害怕,嘴唇颤动,居然说不出后面的猜测。

封龙摇头:“我怎会如此?”

白少情松了口气,神色稍缓:“娘不会死,你不要胡说。”

“她如果死了,你还可以活吗?”

“我?”白少情猛然抬头。

“你还可以继续活下去?”封龙拽住他的手臂,轻声问:“生命如此痛苦,你为谁而活?”

茫然的眼睛看着封龙,渐渐又有了焦距。白少情启齿:“我的事,与你无关。”

封龙凝视着他,忽然狠狠把他扯到胸前,低头狠吻。

热烈的气息扑面而来,凶狠的掠夺似的亲吻在下巴,脸,唇,耳,颈后留下一处又一处痕迹。

“小蝙蝠儿,不要永远把心思停留在娘身上。她不是陪伴你一生的人,也不应是你生命的支撑。”

“她是。”

细碎的j□j从唇边逸出,白少情咬着细白牙齿承受封龙的掠夺。

“她不是,我才是。”宣告着深吻怀里动弹不得的蝙蝠儿,封龙的声音无比凝重:“我才是伴着你的人,只有我才是。”

他不要蝙蝠儿有朝一日失去生活的信心。少情必须学会娘不是生命中的一切,他迟早要面对失去。早一点学会这点,比事实到来时才仓惶面对好得多。

而且,少情的娘,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

强逼着剥下少情的衣裳,漂亮的身躯和j□j刻着封家印记的铃铛露了出来。封龙邪笑着搂住少情,让他挣扎不休,最后不甘不愿地在怀里沉沉睡去。

这只桀骜不驯的蝙蝠,睡着时却莫名乖巧。合上的睫毛又长又黑,偶尔颤动着,仿佛将要醒来。

封龙低头,轻吻不断。

“茫茫人海中,我选中你。”

“只看了一眼,就已经选中。”

“小蝙蝠儿,你若知道我是一见钟情,定必冷然嗤笑……”

温柔低语,少情注定无缘听见。封龙唇边那丝动人的微笑,他也不曾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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