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菲和安勇他们化妆成前往西域的客商,赶着二十多辆货车,上面装着蜜水果,一百多名亲卫分成前后三队,出积云关前往西域尉车国。欣菲身上有暗卫的腰牌,在化州境内自然无碍。
送走欣菲他们,江安义算着日子,等待着消息。
三天后,一个来客将江安义的注意力从西边转移到了东边。
一匹快马在近午时分跑进了会野城,马上的汉子衣裳满是褐色的血迹,骑在马上摇摇晃晃,向道旁的行人打听刺史府的所在。在行人的指点下,那汉子来到府衙前,看到石狮和高阶上的衙役,那汉子从马上滚落下来,支撑着坐起,冲着走过来的衙役道:“几位差爷,劳烦你们向江刺史通报一声,就说德州新齐有人求见。”
德州新齐是江刺史的老家,这些衙役不敢怠慢,有人扶起汉子让他坐在台阶上歇息,见那汉子嘴唇干裂,忙找到凉水。那汉子咕嘟咕嘟地喝完,里面有人奔出,道:“江大人有请。”
两旁的衙役架着这汉子来到公堂,江安义站在堂前迎候。德州新齐县来人,不用问是老乡了,他乡遇故知,人生喜事。等到那汉子来到近前,江安义一愣,认出来人是振威镖局的副总镖头徐安虎,上次押运香水进京江安义和他在一起吃过饭。徐安虎怎么满身血垢,出什么事了?莫不是家里有什么事?
江安义上前扶住徐安虎的胳膊,把他扶到椅子上坐好,急声问道:“徐镖头,你可受了伤?要不要请大夫来,发生什么事了?”
徐安虎喘息了一阵,道:“一些皮肉伤不妨事,徐某从齐州长武县连夜赶来,未吃东西,有些乏力。”
江安义忙吩咐人送些吃食来,徐安虎从怀中摸出封信道:“大人,徐某这次跟着郭爷押运货物前来会野府,不料在齐州长武县被人劫了,郭爷被响马绑了,徐某杀出条血路前来报信,这是郭爷被抓前交给我的信,让我作为证物。”
接过信,江安义认出信封上是张克济的字迹。有人送来馒头凉茶,徐安虎狼吞虎咽,江安义撕开家信,家中一切平安,张克济主要谈到郭怀理此行在会野府立足应该注意的事项,江安义来不及细看,把信揣入怀中。
徐安虎塞下三个馒头,几块卤肉,肚中有货,觉得精神了许多,大夫替他背部的伤口上好金创药,江安义这才问道:“徐镖头,请你把事情的经过对江某讲一遍。”
中秋过后,郭怀理带着八十车货物和二十多名管事来会野府立足,此趟妻儿并未随行,准备明年开春跟着冬儿她们一起前来。货物照例由振威镖局押运,因为江家、余家、郭家的关系,振威镖局迅速地壮大起来,从原来的几十人壮大到三百多人,在仁州、方州、京师都开设了分镖局,招揽了不少好手,还请了江家的供奉授业,成为江南一带的大镖局。
此次郭怀理要到化州开创基业,振远镖局的总镖头吴英杰感觉是壮大镖局的好机会,谁不知道天底下最好做的生意就是西域贸易,有贸易就有镖局,如果振远镖局能借江刺史之力在化州占据一席之地,那振远镖局可就不仅是江南大镖局,而是有可能成为大郑有名的镖局。
镖局内部商议后,找到郭怀理,决定由副总镖头徐安虎带着八十名精干镖师护送货物前往化州,此趟出不要镖银,只求郭怀理到时跟江刺史美言几句,能扶持振威镖局在化州立足。
对郭怀理来说这是双赢的好事,徐安虎是振威镖局的顶尖高手,他与郭家打交道近十年,从未失过镖,信得过。以后自己在化州立足,由振威镖局护送货物彼此放心,当即拍胸脯答应下来。
八月二十日动身,从德州往西北前行,从德州前往化州有两条线路,一是仁州、方州、娄州、并州再到化州,还有就是过仁州、姜州、齐州到化州。前一条道安全些,但更远,第二条路近三百里路但沿途山匪不少。
徐安虎想着自己将来要在这两条道上常来常往,免不了要与山上的好汉打交道,不如趁此次沿路拜访,结个交情,以后方便,于是镖队取道仁州、姜州、齐州前往化州。
一路上遇到不少劫匪,徐安虎凭借手中降魔杵降伏了不少好汉,又巧言送钱拉上了关系,一路上顺风顺水,徐安虎不免有些忘形,在长武县打尖的时候喝了点酒,吹嘘了几句。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第二天镖队上路,途经长武县和永河县交界的樟罗山被人劫了镖。
“劫匪躲在山林间放箭,商队行在山路间无处躲避,不少兄弟被箭射中。那些劫匪中有个射箭高手,第一箭便将镖旗射落,徐某想冲上前拼命,结果被林中的绳索绊倒,被人伤了后背。”徐安虎双眼怒睁,拳头紧攥,仿佛那劫匪就在身前,要扑上去继续厮杀。
“郭胖子没受伤吧?”
“郭爷没事。郭爷见镖局不少人受伤,喝令大伙投降,让贼人劫取货物,郭爷仁义,徐某实在是有愧。”
“那他现在何处?”江安义追问道。
徐安虎叹道:“那群劫匪听说货物是新齐县郭家的,追问是不是和江家做香水生意的郭家,我以为贼人与大人有旧,便说是。哪知这伙劫匪便绑了郭爷,说是让我送信,叫大人你送十万两银子来赎人。我把人安顿好,连夜赶来向大人报信,请大人想办法救救郭爷。”
绑走郭怀理看来是冲着自己,江安义吩咐人带徐安虎到驿馆歇息,思忖起这伙贼人是谁,难道又是元天教的贼人在作怪。江安义愤然挥拳,“砰”的一声地砖被真气击碎,谁要是伤了郭兄,江某必与他势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