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大雨已经停歇,往外望去漆黑一片,远远的能看到电光闪烁,不时传来隐隐的雷声。屋内平静安宁。安龙茶默默散发着馨香。
江安义微微靠在圈椅上,烛光映红了脸,右眉梢那道淡淡的伤痕斜飞入鬓,范师本见江安义的眉梢上扬,那道伤疤像雄鹰展翅,平添出几分英武之气。
“范兄,我有几处疑问,不知范兄能否解惑。一是刘公公素来为人低调,为何此次如此张扬大收寿礼,来者不拒?”
范师本皱着眉头思忖道:“我听说刘公公五十寿辰是天子所许,为了筹劳他多年辛苦。”
“既有天子撑腰,无论御史台如何参奏,刘公公都立于不败之地,所以范兄参与此事,不妨多留些退步。”烛光下江安义的双眸熠熠生辉,经过重重磨难,璞玉开始绽放出光彩。
看着范师本深思,江安义继续道:“其二,说刘公公敛财估且算得上,如果要说他结交大臣,以权谋私就有些牵强了。天子及位已有九年,刘公公所做所为大家都看在眼中,天子更是对他信任有加。为何,正是刘公公持身甚正,从不与大臣们私交。如果御史台参奏刘公公结交大臣,参奏不实,恐怕惹怒天子。”
“不错”,范师本一拍手,道:“明日我见到魏中丞,要对他言明此事。”
自打进入礼部闲置以来,江安义从田书令嘴中听到了不少朝中大事、故事、往事、隐事,别看田书令只是个微末小官,却对京都城内的大事小情了若指掌,喝着小酒闲谈开来,分析得头头是道,江安义从他的嘴中对天子、对朝中重臣的品性均有所了解。
“其三,天子素来节俭,刘公公久在天子身边自然知晓天子的习性,怎么可能大肆操办寿辰违逆圣意?事物反常则为妖,这后面恐怕有说不清楚的目的在。”
此语一出,范师本立时点头道:“不错不错,安义你说的太对了,确实有些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