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直接睁开眼终止了修炼,挥手召来躺在架上的拂尘,起身准备离开。
然而一推开门他才发现,不仅是临遇安不对劲,连他自己这个洞府都一反常态地安静,所有的灵仆与童子全部不知去向。
空气中还残留着一抹淡淡的冰霜之气。
不安之感越上眉头,拂尘一个瞬身出现在自己卧房门口,果不其然看过房门大开,一个高挑身影背对着自己,酱紫色的衣衫似乎在预兆着什么。
“你,在做什么?”
尘遗面对那人,血腥之气顿时充溢眼眶,将他飘然出尘的气质一击溃散。
只见那人周围一片狼藉,房内阵法中的四十九盏青色烛灯全部被打翻,灯油洒了一地。
奇特而诡异的芬芳随着冰霜之气肆溢,几乎将尘遗的心脏也冷冻结冰。
然而面对着炼虚峰第一长老的怒斥,那人转过一张俊逸非凡的面孔,却好似挑衅一般掐灭了手中烛台最后一点烛火,笑道:“你想她回来,我就偏不让!”
“你……”尘遗被气得说不出话,看着散落烛台的眼中满是痛意。
本来聚集于手掌的灵力尽皆溃散,他蹲下身将青玉烛台一个个拾起,丝毫不顾自己不染纤尘的衣摆被灯油浸染成脏,他像是失去了最后的支撑一般,连伸出的手指都止不住颤抖。
而那人也不再有任何动作,只是站在狼藉之中,似一脸嘲讽,看尘遗将烛台收起。
反正烛火已灭,他再也找不到那个女人了。
待到四十九盏烛台回归原位,尘遗的脸上便不再有任何表情。他轻抚着刻有繁复纹路的烛台,声音低沉缱绻:“我等了三百年……三百年来我都一直守着这里,不曾让烛火熄灭过……”
而后,他猛然握拳,将烛台瞬间捏为齑粉,语气淡淡却比雷霆万钧更为可怖:“而你,毁了我三百年的苦等……”
“那又如何?你有我就够了!”
那人声音变得激昂,神情也不再像最初那般游刃有余。
“如何?”尘遗反问道,眼中满是嘲讽,白衣缥缈的人第一次露出如此伤人的神情:“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能和她比?
你只是我的徒弟,仅此而已!”
“尘遗!我说过我不想当你徒弟!我想做你的……”
还未说完,尘遗便冷冷打断对方:“好,从此你我师徒决裂,再无瓜葛。”语气平淡到好似喝水吃饭一般自然。
那人闻言暴怒,周身冰霜顿结,彻骨的寒意冲向尘遗面门!
而尘遗只是轻飘飘一摆拂尘将对方的灵力卸去,冰雕玉琢的面容透着彻骨的冷漠,竟似连恨意也无:“枉羡尘,你若再造次,我便只能将你送予规虚峰受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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