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淡地一笑,刚要打断她的话,旁边一直没说话的萧无恪忽然出声了:“你是谁?”
葛香莲见他询问自己的名字,急忙惊喜着回道:“回殿下,小女姓葛名香莲,是户部巡官葛家的。”
萧无恪冷嗤一声:“卫三。”
“在。”
“传本王的命令,将葛大人革职,让他回家好好教育子女吧。”
葛香莲一愣,一张脸登时花容失色,她吓得扑通跪在地上:“殿下,小女不知父亲哪里做错了。”
顾玉妩站在一旁,淡淡提醒她:“子不教,父之过。”
“顾玉妩……你……”葛香莲又惊又惧,她恼恨地揪着她的裙摆,“你说,我哪里做错了,你凭什么煽风点火……”
“放肆。”顾玉妩后退一步,扯回自己裙摆,“敢直呼本郡主的名讳,还出言污蔑,来人,掌嘴二十。”
“是。”顾玉妩带的几个丫鬟上前,将葛香莲一把拉到僻静的角落,不一会儿,便传出来她微弱的呜咽哭喊。
眼前清净了,宋妙嫣憋着笑上前说道:“郡主回去的路上慢一些。”
顾玉妩朝她笑着嗯一声,便转身往马车走去。
“等一下。”萧无恪淡淡出声拦下她。
顾玉妩疑惑地回过头,却看到他在自己面前单膝向下俯下身子。
她怔怔地望着他,他高束的长发垂下去,从上往下望,能看到他挺拔的鼻,和专注的眉眼。他修长的手指拂过她的裙摆,顾玉妩才发现,刚才她的裙摆被葛香莲弄乱了。
场中又陷入诡异的寂静。
眼前弯腰,悉心整理女子裙摆的俊美男人,可是大渊国人人畏惧的杀神啊!
她们瞠目界是地望着他自然的动作,一个个看向顾玉妩的表情,都泛起酸意来。
裙摆整理好了,顾玉妩的脸却燥热得不行,她干咳一声,也不顾众人的表情,逃也似的上了马车。
等到萧无恪和顾玉妩行远,右丞府门前的人才回过神来。
挨完巴掌的葛香莲缩在角落里哭哭啼啼,这二十个巴掌,总算将她打醒了,她刚刚为何要蠢得和顾玉妩作对,现在全完了,葛家被她带累了,她回去会被父亲打死。
想到这,她竟顾不得面子,在右丞府门口嚎哭起来。
门口的贵女们怜悯地望着她,现在悔恨有什么用,她在安京城算是完了,她整个葛家也跟着她完了。
她们啧啧摇头,又望着杳无踪迹的甬道,不知是谁,又酸又艳羡地说了一句:“哪里是玉安郡主在勾搭,明明是陵王殿下上赶着呢。”
人群中唏嘘一片,站在边上的莹瑶再也忍不住了,她沉着脸,转身上了自家马车,飞快离去。
等门口的人散的差不多了,一直隐在人群后的两个男子走了出来。
“肖兄,你看玉安郡主如何?”罗星洲问道旁边的肖敬迎。
肖敬迎摇头一笑:“这般佳人,不是我等能拿命肖想的,算了……”
罗星洲叹一口气:“你说得对啊。”
……
回到靖文侯府,顾玉妩从马车上下来,对萧无恪说道:“殿下身体还未愈,以后别做这些事了。”
萧无恪漫不经心地一笑:“你是担忧我的身体还是在害羞。”
顾玉妩被他噎住,她羞恼地跺了跺脚,转身往里走去。
萧无恪将马交给门房,抬脚便追上去。
“顾玉妩,明天苍营校场有比试,你去不去?”
顾玉妩头都没回,闷声道:“不去。”
“哦。”萧无恪跟在后面懒懒应了声,“那我的小舅子只能单打独斗了。”
“玉植会参加?”一听到他的话,顾玉妩立马停住脚步,担忧地问,“这比试可有危险吗?”
“比试场上刀剑无眼,这可不好说。”
被他一吓唬,顾玉妩脸都白了。
萧无恪看到她不经吓的样子,戏谑地一笑:“你要是担忧,明天就去看着。”
“好。”顾玉妩这下想也不想便应下来。
两人入了堂屋,顾玉妩换下披风,面上却紧绷着,心里在替顾玉植紧张。
萧无恪见状,给她倒了一盏热茶:“别想了,从军拼刀枪是早晚的事。”
“嗯……”
萧无恪抬着眼梢看了看她,换了个话题:“今日右丞府玩的开心吗?”
顾玉妩端起来他倒的茶抿了一口:“嗯……”
“那位大理寺少卿如何?”
顾玉妩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她艰难地咽下去,再也顾不得担忧顾玉植了。
她心虚地望着他:“殿下……你知道了?”
萧无恪笑眯眯地望着她,他本来也不知道,只是今日下朝的时候碰到了罗大学士。罗大学士是个话痨,见到他一通闲聊,聊着聊着就开始显摆自己的未来长媳宋妙嫣,直夸她是个爽朗热心的小姑娘,还想在生辰宴上给自家儿子的同僚和闺中密友牵线搭桥呢。
萧无恪本来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见状,便多问了一句,“哪个闺中密友?”
罗大学士神秘一笑:“玉安郡主啊,犬子的同僚也是人中龙凤,就去年那个新科状元,叫肖敬迎那位,现在都是大理寺少卿了。”
萧无恪阴恻恻地笑起来,然后下朝后直接打马来到了右丞府。
见顾玉妩这反应,人必定是已经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