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卫三面无表情地上前打开牢门,萧无恪慢慢迈了进去:“起来。”
赵无恪颤着身子从地上缓缓站起来,鼓起勇气抬起头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
常年混迹市井,他看人还算有三分眼光,不由得小声问道:“您……您是陵王殿下?”
萧无恪冷笑一声。
赵无恪瑟缩下脖子:“您……您为什么抓我过来?”
“想留着你的命吗?”萧无恪阴冷地盯着他。
“想……”
“出去之后,和顾玉妩和离。”
赵无恪愣了愣,难道他关起来和顾玉妩有关?为什么陵王要让他和离,难道……
他颤抖着开口:“殿下……殿下是看上我的妻子了吗……?”
“她不是你的妻子。”萧无恪冷声回答,“婚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二人什么都没有,而且她为什么会嫁给你,你不清楚么?”
“清……清楚……”
“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否则……”萧无恪伸手捏住他的肩膀,只听咔嚓一声,赵无恪嚎叫着滚在地上。
肩膀上的剧痛让他恐慌地胡乱点头:“殿下放心,我回去一定按照殿下说的做,保证谁都不告诉。”
萧无恪拿起身边的帕子擦了擦手指,单膝蹲在他眼前,俯视着他:“记住你说的,滚吧。”
“我马上滚,谢殿下留我一条命……”赵无恪屁滚尿流地从地上爬起来,卫三跟在他身后,将他撵出了府。
……
“夫人,少爷回来了!”福来飞快的跑到顾玉妩的院子里,朝着她欢喜地说道。
“在哪里?”顾玉妩匆忙问道。
“被大夫人抬进了她的房间。”
顾玉妩匆忙收拾一番,起身前往姚氏的院子。
姚氏的院子正乱糟糟的,顾玉妩穿过人群,走了进去,就看到赵无恪趴在床上哀嚎。
床边的大夫冷汗涔涔:“少爷莫动,您肩膀这骨头受了伤,我刚给您正好,您可不要弄歪了。”
赵无恪疼的满脸是泪:“知道了知道了!疼疼疼疼疼啊!”
大夫起身擦了擦汗,对姚氏说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千万不要让少爷碰到肩膀,药已经开好,我先退下了。”
姚氏命人赏给大夫一袋银子,心疼地扑在赵无恪床前。
“母亲……呜呜呜,好疼啊。”赵无恪那只完好的胳膊扯着姚氏的袖子,凄惨地哭着。
顾玉妩僵直地站在门口,一只手紧紧扶着门框边,这样哀嚎的赵无恪,让她觉得分外陌生。
“恪儿啊,你到底是闯了什么祸?”姚氏摸着他的脸,哭哭啼啼道,“这关了七日,人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赵无恪也委屈,要不是陵王在最后告诉他是和顾玉妩有关,他怕是到现在也不清楚。而且他身上还发生了一件莫名其妙的事,这几日在牢里听几个守卫无意间谈话,他才知道已经十一月了,而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十月娶妻的时候。
他便把这委屈和姚氏说出来:“不瞒娘亲,儿子丢了一个多月的记忆,儿子好害怕……”
“啊?”姚氏头一次听说这种事情,“怎么还失忆了?”
失忆了……顾玉妩身形晃了晃,她与他成亲也才一个月,难道他把所有的都忘了吗?
姚氏命人将快要出府的大夫又拦了回来,大夫给赵无恪把了把脉,摇头道:“少爷脉象有力,体内血相无滞涩,可能是在牢中过于惊吓才丢失一段记忆。”
“那对他身体有害吗?”姚氏问。
“应该是无害。”
听到大夫这么说,姚氏就放心了,丢了记忆就丢了吧,只要人没事就好。
娘俩个越想越心酸,又开始抱着头哭。
顾玉妩在门口已经站了半个时辰,见状,悄悄地转身离开,没有进去打扰。
她一言不发地走回院子,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他竟然忘记了……这是上天在让她下定离开的决心吗?
顾玉妩怔怔坐着,只觉得荒唐。
他竟然忘了……
……
赵无恪在姚氏房间里一直歇到天黑才回到院子。
门吱呀推开,顾玉妩抬头看向他。
他阴沉着脸,肩膀上夹着木板,整个人看着笨重又狼狈,此时正狠狠盯着她。
这个不检点的顾玉妩,不知道什么时候勾上了陵王,枉他从前还把她看做不染纤尘的皓月女神,原来竟是如此放荡。
他看着她端庄地坐着,神态还如从前那样清冷,不由得晃到她面前:“顾玉妩,能耐啊。”
他抬起手想捏她的下巴,被顾玉妩一把甩开。
“呵,老子虽然失忆了,但老子都跟你成亲这么久了,还装什么冰清玉洁!”赵无恪咬牙切齿地开始唾骂,要不是他现在肩膀受伤不能乱动,否则一定让她好看!
顾玉妩冷眼看着他。
明明还是那张脸,但表情,语气甚至气质却和从前不同,这才是灵堂前那个赵无恪,这才是真的赵无恪。
那过去一个月的是谁?是赵无恪刻意伪装的吗?
“看什么看。”赵无恪瞪向她,烛光下的她眉眼清冷,看着他的眼光彻底激起了他的怒意。
这副冰冷的样子莫名让他想要征服,赵无恪阴暗地一笑,不就是和离吗,既然陵王喜欢他剩下的,他不介意多玩几次再给他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