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以为活着意味着痛苦。
现在看来
——确实如此。
有人走近,这个人抹去了他的泪水,轻声叹息。
“哭什么。”
南音泪眼模糊中伸手想要触摸那人的脸,刚伸出的手却被一把抓住。
“睡吧,安全了。”
钟离路抱起南音,等到上了车之后,却舍不得把他放开。
哭什么。
心疼死了。
钟离路摸了摸南音的蓝发,软软的头发有些凌乱,还染了灰尘,他也不嫌弃,动作极轻地抚摸着,偶尔还会将手指伸到发丝之间。
南音就跟受了委屈流了几滴泪后终于睡着的小孩一样,粉色的嘴唇不自觉的嘟着,不时喊着“尾巴好疼”。
钟离路打量了他半晌。
最后还是松开了手。
他把他放到了座位上,给他盖上了毛毯,又给南音手腕上戴了通讯器,通讯器外表如同手环,和手环不同的是可以调节大小。
南音会走,他知道的。
所以他没有一开始就把通讯器给南音,因为两人不需要联系。
但是……
钟离路闭上了眼睛,试图让自己忽略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个,总是扰乱自己心绪的人。
这个不管自己怎么样下定决心,总是能让他动摇的人。
再这样下去,他们两个人只会纠缠不清。而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局。
要么彻彻底底的拥有,要么就扔掉。
钟离路不断的深呼吸,最后打开了自己的通讯器。
“赵轲,我找到南音了。”
南音是被什么东西的叫声吵醒的。
他把盖在身上的毯子推到一边,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这里是哪?
身边的鹦鹉大声地嚎着,“早上好!早上好!”
南音有些无语地看了看窗外日近西山的天色。
“早上好!”鹦鹉站在了南音肩膀上,轻轻啄了一下他的脸颊。
“嘎嘎嘎!”鹦鹉从窗户飞走了。
南音看了看远去的鹦鹉。
那只鹦鹉身上有白黄三种颜色,头顶三根长长的尖毛朝天,有种莫名的喜感。
钱笑笑刚好推门进来,在看到南音的时候几步跑了过去,“南音哥哥……”
“你们没遇到什么危险吧?我看你们好久也没来……”
“我们没事,你呢?”
“我也没事。”南音道。
钱笑笑说,“我们被十几条鳄鱼困住了,虽然不难对付,但是花了好些时间,回去找你的时候发现车不在原地了,就分头去找你。”
“辛苦你们了。”
钱笑笑抱着南音的胳膊,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跑走了。
回来的时候钱笑笑带上了钟离路。
钱笑笑坐在椅子上,那椅子挺高,她坐着脚碰不到地,就悬在空中晃来晃去。
钟离路也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南音身边,“尾巴还疼吗?”
“……现在不疼了。”
钟离路伸出手,摸了摸南音的鱼尾,“现在疼吗?”
“不疼。”
“疼的时间确定吗?”
“似乎没有固定的时间。”
钟离路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每天吃一次,一次一片先试试。可能是之前药剂的问题。”
南音点头,“我知道了,辛苦……”
钟离路没等南音把话说完就直接走了,钱笑笑跑到外面端了一杯温热的白开水给南音。
“谢谢。”南音就这水把钟离路给他的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