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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为我留下来吗
听见楚敬宗这么说,楚清音不禁一愣。她倒是没想到,自己这便宜老爹居然真的能狠得下心,做出这样的一个决定。要知道在这个时代,若是将一名女子送入尼姑庵,基本就相当于是判了她的终身□□之刑,没有什么极其特殊的理由,是不可能再放出来的。
可是她再转念一想,又觉得楚敬宗这种做法倒也在情理之中。楚沅音两次出手谋害楚二姑娘的性命,事实上因为原主早在上一次便香消玉殒,所以她可以说已经是成功了。在这种情况下,从楚敬宗的角度来想,楚沅音便是已将自己得罪到底,若是自己将来做了太子妃,再做了皇后,只怕是要将楚沅音弄死都不会解恨。如此看来,送入尼姑庵逃离红尘,反倒是一个保命的法子。
不过便宜老爹倒是也没想到,我怕是要做不成太子妃和皇后了。只是不知襄王妃的名头,够不够让他产生这般不得不丢车保帅的威胁感。楚清音想着,正要开口,却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抬头看去,果然是秦景阳不请自来。
“本王也说过,这毕竟是丞相的家事。可能的话,本王并不想干涉过多。”佯装出沉吟一番的样子,楚清音这才抬起头,朝着秦景阳的方向扬了扬下颌,说道,“现在正好,苦主已到,假若二姑娘同意如此处置的话,本王便也不会再说什么了。啊对了,楚相请起,诸位都请起!”说着又像是才想起来的样子一样加了这么一句。
特地挑在早上过来,就是为了避过她,没想到她还是听见风声赶过来了!楚敬宗心下无奈,却也只得依言与庄氏和楚沅音一同站起身来,望向秦景阳:“清儿,你看……”
“父亲说要让楚沅音留在蒙城,这我是双手赞成的;然而对于终身供奉佛前悔过一说,却只能恕我存疑了。”秦景阳淡淡道,“此番回老家,对于我来说恐怕也就是最后一次;而襄王日理万机,更是不可能成天监视着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所以楚沅音最终有没有真的去尼姑庵,或者只是去了一两个月做做样子随后便回到家中好吃好住,这些都是我们无从得知的。”
“为父再不济也是当朝丞相,难道还能出尔反尔不成?”被自己的女儿质疑,还是当着外人的面,楚敬宗的神情顿时变得极为难堪起来。
“父亲息怒。我并非信不过您,只是我却信不过楚沅音。”秦景阳却不为所动,“她上次不是说不会再对我使坏了么?这才过了多久,便又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了。不过想让我信服,倒也有一个法子。”他有些恶劣地微笑起来,“只要将带发修行改为剃发受戒,遁入空门,我便信服了。如何?”
楚沅音最是爱美,听着自家二姐说要让她斩却三千烦恼丝,彻底变成大光头,顿时神情惊恐起来。一面恨恨地瞄着秦景阳,一面又畏惧哀求地盯着楚敬宗,生怕爹爹当真答应了这个可怕的条件。
却不料这时,秦景阳再次开口了。
“不过,四妹一向以自己的容貌自傲,若是没了头发,只怕要万念俱灰,自寻死路。她品行低劣谋害姐姐,我却不想担上一个杀妹妹的罪名。只要父亲能保证楚沅音会终生不踏入京城半步,永远不出现在我的面前,那么她是在蒙城也好,别处也罢,修行也好,继续做她的千金小姐也罢,我都不会去干涉。”秦景阳说着,突然话锋一转,“但是相应地,作为放宽长久行动限制的代价,我也想要一些现成的补偿。”
“你想要什么?”楚敬宗此时已完全不敢掉以经心,戒备地问。
“我记得咱们楚家的族规中有这样一条:若有大不悌之行,如辱骂叔伯,殴打兄嫂,凌虐弟侄等者,合聚全族,开宗祠,请家法,当众鞭五十,族谱中除名,死不得入族墓。父亲,我记得可对?”
“你难道要……”族规中确实有这么一条,闻言,楚敬宗,庄氏与楚沅音俱是脸色发白。
秦景阳不紧不慢道:“父亲莫急,我还没有说完。您是丞相,为我楚家光宗耀祖,作为女儿,我也是不希望您的名下有子女被从族中除名的,所以这一条便算了。至于那鞭打五十,楚沅音是女子,我也就怜香惜玉些,折个半,算作二十五好了。其余的开宗祠,请长辈做见证,当众行刑等事,却是半点都不能再少了。父亲以为如何?”
说着,趁楚家三人心神不宁,他又向楚清音使了个眼色。楚清音会意,轻咳一声开口道:“楚相,本王也觉得这样可行。二十五鞭,终身不入京城,换我北周太子妃,你的另外一个女儿的半条性命,难道还要嫌罚得重了么?”
她又将皇家的名头搬出来唬人,楚敬宗见状,也只得咬牙应道:“王爷所言甚是。那么……便这样办吧!”
他话音一落,听见判决的楚沅音便两眼一翻,身子一软,倒在了庄氏怀中。庄氏惊呼一声,抱着昏过去的女儿便慌了神。楚清音事不关己地看着,不冷不热地说了句:“再不多时,贤伉俪也要和爱女分别了。便再多陪陪她一段时间罢!”
这句话便是逐客的意思了。庄氏身体一僵,却又不敢顶撞襄王,只得含泪起身,行礼后搀扶着刚才悠悠醒转的楚沅音向外走去。经过秦景阳时,她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恨,向他投来了怨毒的目光。
见识短浅的妇人。秦景阳毫不畏惧地回视,心中冷冷讽道。若说楚敬宗在利益的驱使下还知道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那你便是彻头彻尾的糊涂虫了。楚沅音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不正是你这个做母亲的所造成的?